陈耳喘著气﹕“如果你能叫这位有身分有地位的女士﹐发出比较合乎她身分地位的声音﹐我就允许你和卫斯理通话。”
温宝裕叹了一声﹕“我不能﹐不过我仍然要和卫斯理讲话。”
这时﹐我不知道陈耳采取了什么措施﹐或许﹐他真的派人取了大针来﹐并且穿上了线﹐在温女士的身边伺候﹐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里﹐至少在电话里没有再听到那种可伯的尖叫声。
我听到了温宝裕的声音﹐他一开口就道﹕“真倒霉﹐那个大胖子﹐就在我身边中了箭﹐谁知道他是那么重要的人物﹐这里的人。全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我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宝裕大声叹气﹐我也可以听到他的重重顿足声(或许是一拳打在什么地方的声音)﹐他大声道﹕“真的不明白﹐搅七捻三﹐一塌糊涂﹐事情复杂之至﹐求求你﹐还是来一次吧﹐这里有理说不清﹐我明明什么都照实说了﹐他们偏偏说我不合作。”
我迅速转念﹐我要去﹐最快要六七小时才能到达﹐在这段时间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已想了几个有势力和有能力保护温家母子的人物﹐我说得十分清楚﹕“小宝﹐你听著﹐我尽快赶来。在我没有到之前﹐你要坚持留在警局﹐要求陈耳警官保护你们的安全。要是军队方面﹐或是死者的私人卫队想要你到他们手里去﹐绝不能答应。”
我一口气说到这里﹐白素凑了过来﹕“如果有别方面的武装力量一定要抢人﹐让他们攻打警局好了﹐你也可以在混乱中逃走。”
白素一向遇事镇定﹐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可是这时﹐她显然十分清楚温家母子的处境﹐极之危险﹐他被牵涉在一椿那么重要的人物的凶杀案之中。
凶杀案可能有复杂之极的政治内幕和军事阴谋﹐小则和一个国家的政权军权的转变有关﹐大则和整个东南亚、亚洲地区的形势变化有影响。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形下﹐若是幕后的那种势力﹐不想把事情扩大﹐那么﹐通常的做法﹐就是随便指一个人是凶手﹐然后再令这个“凶手”不明不白地死去﹐这种事﹐在西方﹐在东方﹐都曾发生过。
要是温家裕竞然成了这样的牺牲者﹐那真是可怕之极了。
白素的话才住口﹐温宝裕可能对他自己的处境之危险﹐还不是十分了解﹐居然还笑了一下﹕“我自己趁乱逃走容易﹐我母亲她老人家的体型﹐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令她在混乱中逃走。”
我叱道﹕“少废话﹐你立刻请陈警官和该国储君联络﹐一联络上了﹐再进一步联络史奈降头师﹐请他们保护你﹐真要是变生不测﹐能保护你的﹐只有他们两个了﹐你可以声称是原振侠医生的好朋友。”
温宝裕吸了一口气﹐他也觉得事情相当严重了﹕“是﹐我知道 我身上还有原医生给史奈大师的信。”
在这时﹐我听得陈耳加了一句话﹕“天﹐你这小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天下的重要人物﹐你全都认识?”
我趁机提高了声音﹕“陈警官﹐在我赶来之前﹐请你保护他们母于的安全﹐并且告诉所有想有不测行动的人﹐史奈大降头师﹐必然会保护他们母于两人。”
白素对我的话表示同意﹐连连点头。我们都知道﹐若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实行﹐抬出太子、皇帝来﹐都未必可以阻止得住﹐但是再凶悍的人﹐在那里﹐也不敢得罪一个降头师﹐尤其是史奈大降头师。
陈耳答应著﹐他又叮嘱﹕“你要赶快来﹐事情真的很怪﹐怪得很。”
我苦笑﹕“我也不是解决怪事的专家﹐别把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
陈耳叹了一声﹕“要是你也解决不了﹐那不知怎么才好了?”
他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忽然又说了两句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他说﹕“回答乃璞少将﹐这件事由警方处理﹐再告诉他﹐三个在场的人之中﹐最主要的一个是游客﹐一个极不平常的游客﹐是史奈大师的朋友。”
在听他说了那几句话之后﹐电话已挂上﹐我和白家互望了一眼﹐都知道那个“乃璞少将”必然不是等闲人物﹐可知军方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向楼上奔去﹐一面向白素道﹕“联络机场﹐要是有班机快起飞﹐请通过任何卑鄙的手法﹐让我可以搭上飞机﹐最快赶去。”
等我提著手提包下楼时﹐在白素的神情上﹐可以看出有好消息﹕“四十分钟之后有班机起飞﹐你不必太赶路﹐大抵不会迟到。”
我拉了她的手﹐一起向外走去﹐通常﹐在这样的情形下﹐都由她来驾车﹐以免我心急慌忙﹐会生意外。
一宣到飞机起飞﹐都十分顺利﹐当飞机在半空中时﹐副机长过来告诉我﹕“卫先生﹐你一到﹐就有高级警宫接你﹐他们要我先通知你。”
我点了点头﹐那年轻的副机师又盯了我几眼﹐才试探著问﹕“你是大人物?”
我叹了一声﹕“小之又小﹐小到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不被一些蠢问题骚扰。”
副机师碰了钉子﹐红著脸走了开去。
我一直心神不宁﹐虽然表面看来﹐我像是在闭目养神﹐可是思绪翻腾﹐不能宁贴。我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情形究竟如何﹐虽然我已指出了史奈大降头师来──他的地位﹐相当于国师﹐要是小宝真的牵涉在内﹐一样麻烦之极。
我更不明白的是﹐温宝裕母子二人是游客﹐游客所到的地方﹐应该和军政要人所去的地方﹐泾渭分明﹐互相不发生关系的。以死者地位之显赫﹐出入至少有十个八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