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言辞切切,还从手腕处褪下一个玉镯子,戴在了碧烟手腕。
“你以前怎么样,日后就怎么样?往后我在这后院,还要靠你呢。”
原本以为的耳刮子与谩骂没来,还得了一只上好的玉镯子,让碧烟原本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不免开始洋洋自得起来。
蠢货就是蠢货,今日在长春院出了丑,又见她去她娘那告状,肯定是怕了,这才想着来讨好她。
“奴婢是少夫人的人,自然会为少夫人着想,少夫人若没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顾安然笑着点头,等人出了房间完全看不见时,她脸上早就没了笑容,昏暗的烛光下衬着那张脸更加晦暗不明,让人看不真切。
青音和青书打水给顾安然洗漱,刚刚在屋外她们听的真切,青音以为顾安然叫碧烟过来是想教训她,在碧烟刻意大声说话时,她就想冲进去帮小姐教训,免得打疼小姐的手。
只是青书一直拽着她,让她静观其变,之后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不解的望向青书,青书同样不解,却在她耳边小声说,小姐自有道理。
青音见顾安然几欲开口,却又不知如何问,沉着张小脸,只能怪自己笨。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又抬举碧烟?”
青音抬眸,一双眼睛亮晶晶,顾安然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祖母给我们讲的‘杀马者道旁儿’的故事?”
青音点头,她自然记得,“说的是从前有一个善于养马的人,他的马跑的很快,路边的人不停地赞美其马跑的快,可众人越夸奖他越得意,快马加鞭,最后使马累死了。”
她歪着脑袋,依旧不理解,“可是这和碧烟有什么关系。”
青书无奈摇摇头,轻轻敲了敲青音脑壳,“这是捧杀,如今小姐给她捧的越高,日后她摔的越重。”
顾安然点头,“所以日后,你们对碧烟就如往日那样就行。”
“是。”
此时,韶光院内。
刘嬷嬷正伺候卫母洗漱,拆去头饰。
“刚刚碧烟是不是来过?”卫母背靠在松木玫瑰椅上,闭着眼睛,任由刘嬷嬷拆去头上的发饰,语气漫不经心。
“没什么事,是碧烟那丫头被老奴惯坏了,说早上因言语不当被少夫人责罚。”刘嬷嬷低声回答,手上动作不停。
卫母原本闭着眼睛睁开,眼角微微皱起,“哦?她往日最是器重碧烟,今日竟然敢责罚她?”
说到这里她眉心微蹙,“今日你可否觉得顾安然有些不同寻常?往日就算委屈,她也只会站那不敢吭声。”
刘嬷嬷思索片刻道:“她再不同寻常,也只是在夫人手掌心蹦跶,夫人放心,她若是真有异心,我让碧烟放出她跋扈无理的风声,那么婆母管教儿媳,便名正言顺,谁也不敢说您苛待儿媳。”
卫母点点头,满脸欣慰,到底是身边老人知她心思。
“碧烟是个机灵的,等阿简回来,就让他收了碧烟。”
刘嬷嬷手中动作微顿,神色激动,连忙后退半步给卫母恭敬行礼,“老奴替碧烟谢过夫人。”
碧烟的心思她自然知道,往后要是成了卫简的妾也算是半个主子,若是生下一儿半女的,就彻底脱了奴籍,下半生也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