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远本就因为昨日种种几乎没怎么合眼,现在再听他们在底下争执的不可开交就更加头疼。
“卫寻,你是怎么想的?”他开口问卫寻,最近他有意栽培他,毕竟他年纪也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卫简又不争气,膝下又没其他儿子。
卫寻站了出来,作揖行礼道:“大伯父,各位先生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全靠看大伯父如何权衡利弊,更要考虑郡王妃母女若是听到这些流言会做何打算,以郡王妃的为人,必定不会坐以待毙,让这污水泼到自己身上。”
“还有昨日凌小姐走后,大伯让我查一查郡王府是否在外购买过一些见不得人的药,已经有眉目了。”
卫明远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到,他还以为需要一些时日。他扬扬眉,示意他继续说。
“郡王妃身边有个刘嬷嬷,平时都是留在府里打理事务,不怎么陪郡王妃出府赴宴,倒是有一次,她曾陪郡王妃来过侯府,我正好记下了,顺便也画了一幅画像,我也将郡王妃身边几人的画像都画了一张,拿到黑市去问,果然有人指出这位刘嬷嬷前些日子,在他那买了春药,供词我也已经拿到。”
卫寻边说,边从怀中将供词拿出,递到了卫明远的书桌上。
卫明远的目光在证词上快速扫视,随后略带幽深的目光掺杂着几分审视落在了卫寻的身上。
只见后者就那般静静垂眸站在那里,没有一丝慌乱,他收回目光,心中却道,这卫寻比他想的更有本事先,也好在他自己不亲三房,倒是能为己所用。
“侯爷,既然有了罪证,那上御前高郡王妃一状更是顺理成章!”
“不妥,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要属下说不如拿去跟郡王妃谈判。”
“笑话?现在宣平侯府闹的笑话还少吗?”
几位家臣又开始吵吵囊囊,卫明远按了按太阳穴旁跳的越来越快的青筋,呵斥了一声:“好了,别吵了!”
书房内顿时无声,他一言不发,手指敲打桌面的速度更快,像是在沉思,良久他才沉声道:“让人备车,本侯要进宫!”
卫寻垂下的眸子里闪过幽光,嘴角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就知道卫明远必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有家臣还想劝卫明远三思,卫明远直接将自己想法说出。
“本侯与郡王府绑着无非就是为了那点合作,可现在有这么一档子事横插在中间,就算今日没撕破脸,往后的合作彼此心里都会有膈应,这样翻脸那是迟早的事。”
他既已这样说,那劝阻便再无意义,这时卫寻又开口了。
“大伯且慢!”
卫明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等着他后面的话。
“大伯如今正值丧期,若此时进宫,恐怕是不妥,不如先递个帖子入宫,说明原委,待将祖母安葬,大伯再进宫也不迟!”
卫明远顿觉自己也是被气昏了头,自己在家中置办丧事的情况下还进宫,皇上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御史台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倒不如暂时按兵不动,百善孝为先,先好好将老夫人的丧事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