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不同于乡试,只要考中了贡士,殿试的时候,即便是只得三甲同进士,多多少少也能当个官,因此无论是赶考的学子还是批阅试卷的考官,都必须慎之又慎。
这日,国子监祭酒兼皇子少傅赵光礼和内阁大学士贺温就起了争执,按照职务的高低,还是主副考官来说,都是赵光礼高人一等,作为主考官,他拥有绝对的裁决权,可偏生贺温就敢越级跟赵光礼脸红脖子粗的杠上了。
“这程染的卷子当得起头名,祭酒大人您怎么排二十名之外呢?”贺温手里拿着程染的卷子,说的气愤之处甚至喷出唾沫来。
“这第一名唐致,第二名宋长仁,他们二人的卷子虽说中规中矩,但是过于一板一眼,最后一道策论,远没有程染来的让人耳目一新,祭酒大人,你这样做不妥!。”
贺温话音落下,阅卷室内鸦雀无声,众人不由的微微低下了头,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贺温一个内阁大学士就敢跟国子监祭酒兼皇子少傅拍桌子嚷嚷,不过,若不是贺温,旁人早就不敢了。
赵光礼能怎么办,他心里气的牙痒痒,这兔崽子特么是自己的学生!当学生的敢跟老师拍桌子,这事除了贺温旁人也干不出来!
程染的卷子他也看了,文采斐然,真知灼见令人振聋发聩,是当的起头名。
可是,这程染可是跟首辅大人有着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首辅大人嘴都被啃破皮了!
他要是敢把程染的卷子作为头名交上去,后脚皇帝就敢弄死他。
贺温是个死板,固执的大直男,他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在看到程染的卷子时,只觉得对方的见解新颖,细细品来令人不由大悟,无论是策论还是民事,都一针见血,贺温不得不承认,他一个内阁大学士都自愧不如,可是,没想到老师居然把程染排到了二十名之外。
要不是顾及着众人,贺温真的想说一句,老师您是老眼发昏了吗!
赵光礼气的吹胡子瞪眼,偏偏贺温也脸红脖子粗的杠上了,两个人谁都不让步。
一直打瞌睡的副考官醒了过来,他打了个哈欠走来,看了眼程染的卷子,眼眸逐渐清明,看到最后一字时忍不住伸手拂了拂胡子。
“确实当得起头名。”副考官开口。
副考官是内阁阁丞,地位跟赵光礼相当,不过明年副考官就要卸任了,因此才由赵光礼做了主考官,他不过是巡视巡视罢了。
“傅老,这不妥。。。。。。”赵光礼拼命的给傅东使眼色。
副考官巍然不动,拍了桌子说道:“当得起头名,就他了。”
赵光礼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敢情跑到皇上面前交卷子的不是你们!
傅老都拍手决定了,赵光礼只能将一口老血咽了下去,然后狠狠的剜了一眼贺温。
这一切程染是不知道的,因为她在练功。
原本以为她会试结束能闷头睡个三天三夜,没想到,当天晚上,神经病顾积阑便手里执着一条黑金鞭,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染。
等到程染屁股挨上一鞭子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挨揍。
草草草草!
这一鞭子让程染出了血,若不是她躲的快,恐怕就要皮开肉绽了,她真的无法理解顾积阑在发什么疯,方才还好好的,甚至在梁锦颐走了之后,顾积阑看上去心情都还不错的样子。
现在这是抽风里面?!
她回来下了马车,冷不丁的在侧门口看到一个竖着的人,吓她一跳。
黑灯瞎火的,她也没看清楚,便开口问了一句:“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