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儿这几天因为春寒下水生病了,梁宜梅一心照顾他,对山下的传闻自然不知,太夫人却一直留意着下面的消息,自从侯府收回原先免费给族人种的田地的时候,族人对他们就是又敬又怕又恨。
太夫人虽然不在意他们,却不愿有什么不利于侯府的流言出现,毕竟以后孙子们还是要出仕的,名声上就要注意。
所以下面的流言一出,太夫人就知道了,她冷哼一声,并不理会,知道他们只是嫉妒小五媳妇才这样。
可侯云平却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他微皱眉头,就派人传出话去:侯爷和夫人想要个女儿,只是一直生的都是儿子,听说身边留了至亲孩子的衣裳可以求女,就派人做了几件衣裳送到湖南,给自己的娘家侄女穿了送回来求女。
侯云平直到流言变了,眉头才松开。
又严令了家里的人不能将五少爷的事说出去,当时梁宜梅给谟哥儿穿上女孩子的衣服,都是将家里的下人遣出去,身边只留下几个得用的奴才罢了,就是太夫人那边也只有瑞嬷嬷和两个大丫鬟知道。
谟哥儿这件事传出去自然没什么,历年给儿子穿女儿衣服的就不少,大多都是为了儿子好养活,只是谟哥儿又不同,要是慧缘对谌哥儿的那番话成真,到时,侯府的爵位可能就落到谟哥儿身上了,他以后长大总不能让外人拿这件事笑话他吧?
侯云平心中微叹,当年慧缘只留下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就走了,他本来是不信鬼怪的,只是妻子身上的那个东西又如何解释?
侯云平在这里纠结这些,殊不知在远离太原的东海边上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消失了三年多的慧缘!
第二天,谨哥儿发汗完,身体好些了,见哥哥弟弟们都可以出去玩,也要闹着出去。
梁宜梅板了脸,“你要是不好好在屋里呆着,端午节我就不许你和爹爹出去了。”
谨哥儿委屈地嘟嘴,塔拉着脑袋老实的躺在床上捂被子。
莺儿脸色怪异的进来禀到:“夫人,外面来了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说是要见侯爷和夫人,只是侯爷带了三位少爷上山手猎物去了。”
梁宜梅挑眉,“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怎么觉得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半开玩笑道:“不会是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足道人吧”
莺儿不解,只是面上不显,答道:“不是,那和尚浑身的贵气,就是那位道人也长得像个仙人似的。”莺儿歪歪头,不知如何形容那道人,因为她脑子里也只有这一个模糊的印象,再要想起那道人长得怎样,却是越想越想不起来。
莺儿眉头微皱,她的记性一向很好,怎会记不住刚刚见过的人?
梁宜梅却浑身一震,稳了稳情绪,问道:“那和尚有没有说他叫什么?”
“他说他叫慧缘!”
梁宜梅的脸上有些晦涩,谨哥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母亲,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母亲的心绪不宁,就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母亲。
梁宜梅被谨哥儿暖暖的手一握,心里微暖,将他的手放到被子里,给他盖好,笑道:“娘出去有些事,谨哥儿乖乖的在床上躺着好不好?”
“不好,我要陪娘亲一起去!”谨哥儿倔强的看着母亲,谨哥儿虽然比哥哥弟弟们反应慢些,但做事却一向很坚持。
梁宜梅急着见慧缘,但还是按下谨哥儿,板着脸道:“乖乖的躺着,要不然罚你半个月不能吃肉!”
谨哥儿就委屈的嘟起嘴。
侯家都是肉食主义者,除了太夫人,都是无肉不欢的主,几个孩间谨哥儿又吃的最欢,要不然,他也不会从三胞胎里最瘦弱的变成最胖的了!
梁宜梅见镇住他了,就起身往外走。
梁宜梅没想到一向不会“阴谋诡计”的谨哥儿在母亲转身后,就露出了一个小得意的表情,眼珠子转了转,就老实的窝在被窝里不动了。
谨哥儿觉得那个什么和尚一定是欺负娘亲了,不然刚才娘亲怎么会伤心呢?爹爹常说以后我们长大了要保护祖母、娘亲的,现在他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虽然他还打不过大人,可是他可以叫爹爹来啊。
谨哥儿在这八年里第一次动脑筋了,娘亲说他不能什么都依赖两个哥哥,也要开动脑筋,对于他开动脑筋得出的结论,谨哥儿还是很高兴的。
拜和梁宜梅常年斗争所赐,谨哥儿很快就从以前两个哥哥叫他做的事里面找出一个类似经验出来,将屋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他就偷偷摸摸自己起身穿衣裳,溜出去了。
他爬墙一向是最好的,更何况只是这些内院看起来并不高的墙?
谨哥儿很快就凭借着地势熟的优势溜了出去,想了一下平时爹爹设陷阱的地方,就一溜烟的冲出去了。
跟着谨哥儿的暗卫从谨哥儿从屋里溜出来的时候就暗自纳闷,三少爷竟然也会动脑筋了?
其实谨哥儿的手段真的不高,要是三胞胎在一起的话,这些手段根本就出不了内院,因为大家会严密的防守,只是因为躺在里面的是三少爷,他们还没想到三少爷也学会了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那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