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下,刘沛顺着看过去,只瞧见一群平头百姓簇拥粘在一起。
“大人?”他又唤了声。
“哦?”娄诏压下心中复杂,金贵的嘴终于张了张,手指一甩,那张纸便展开在眼前,“把所有门守住,不准放一个人出去!”
偌大神堂诡异的安静,现在连那教士也不敢动了,被人摁着跪在地上,蔫儿的像被日头晒干的枯草。
冯依依低垂着头,她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多久,心中忐忑非常。
偷偷抬眼,她看去那前方二层的高台,娄诏就坐在那儿。
两年不见,他变得更加深沉,身上是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让人禁不住心生惧意。
这时,从堂后跑出一个衙差,对着高台上的人恭敬行礼:“启禀大人,地道已经打开。”
刘沛先是看看娄诏,见人不说话,只看着堂下的众人,便清了清嗓子对那衙差道:“进去查,查到什么全部记下来,一样都不能能岔!”
衙差称是,赶紧重新跑进后堂。
眼看耗在这里半天,外面的雨都已经停下,刘沛心生出焦急。这尊大佛要是一直坐在这儿,他可怎么放手去做?
有时候好好审讯,人可不会乖乖听话,用些手段就老实多了。
“娄大人,这边事情也控制住,下官派人送你回去?”
娄诏慢条斯理的将那张纸叠起,塞进袖中:“既然如此,本官便进宫一趟。”
“是,大人慢走!”刘沛往旁边一站,弯腰给人让出道儿来。
“刘大人,”娄诏起身,一手负去身后,“前日本官要的犯人,为何会被守备营带走?”
刚松了口气的刘沛闻言,后背瞬间出了冷汗,利索的嘴皮子变得磕巴:“他们说,那人是守备营在追的贼子,仗着人多势众就给带走了。”
眼看娄诏不说话,只拿眼盯着他,刘沛赶紧又道:“大人你放心,这边办妥,我就带人去守备营把人要回来。”
娄诏收回视线,抬手一扫,让刘沛让了路,踩着阶梯下楼。
从这里看去大门,天已经微微放晴,几缕光线穿过云层,透了下来。
望着那微弱光线,娄诏眼睛微眯,嘴角抿成平线。
冷不防,那垂头丧气的教士忽然猛的发力,挣脱钳制,从腿肚子出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刚下来的娄诏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娄诏一个侧身闪躲,匕首寒光晃过他的双眼,堪堪避开。
“来人,保护大人!”刘沛哪敢怠慢,凭着一具肉身就挡上去。
亏得衙差动作更快,将那不算强壮的教士彻底压制在地上。
刘沛吓得脸像一张白纸,哆嗦着走到娄诏身旁:“大人,你没事吧?”
这要是娄诏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个小小府尹不得拿命赔上?眼前这位,可是当今陛下的左右手。
娄诏手指一顺,捋平刚才皱起的衣袖,并未因为刚才的意外脸上生出什么。遂腰背挺直,双目平视前方,往门口走。
步子四平八稳,袍摆轻掀,脚底径直踩上那教士方才握刀的右手。
“啊!”惨叫声回荡在神堂内,教士吃疼,面目扭曲,布着血丝的眼珠几乎要凸出来。
簇在一起的百姓受到惊吓,个个鹌鹑般瑟缩着,有那胆小妇人甚至开始轻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