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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登门难（第2页）

“那怎么行呢？”高优雅撅了撅嘴，“哥，我是真心实意想回来工作的，再说了，北漂这么久了，早该安稳下来了……”

“别跟我废话，”高进步打断妹妹的话，语重心长道：“钱用不着你们操心！你就负责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将来活出个人样，哥苦了一辈子，就希望你能替哥哥重新活一次！”

听到哥哥这么说，高优雅心里酸楚无比。她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澜，挤出一丝微笑道：“哥，我答应你，以后肯定混出名堂来。不过……”

房间里挂着父母带着二个孩子的合影——一家四口在和平饭店吃饭的幸福时刻。那是他们第一次去高档饭店吃饭，也是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不过，我还想留在家乡，”高优雅说：“这里有我熟悉的味道，而且这里距离电脑城近，可以照顾你。”

晚饭结束，兄妹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谈几句。

除夕夜，踩着地上鞭炮的碎屑，一身新衣的高进步来到了龙凤兄弟的家楼下。他拎着满兜子的中华烟、海鲜、杏花村酒，扛着电脑，望着眼前的楼道，那里将是改变他新一年的命运。

李兴龙、李兴凤兄弟俩刚吃完年夜饭，正坐在客厅里陪着两个小伙子打麻将，顺便看春节联欢晚会。

突然，楼道里响起敲门声。高进步的敲门方式非常特别，既没按铃也没按键。

李兴龙叼着烟，正准备杠上开花，被敲门声打破，心里不悦，皱了皱眉，冲门外喊道：“哪个？”

门外的高进步犹豫了一下，沉默片刻，缓慢却坚决地答道：“我，进步。”

李兴龙起身，慵懒的打开门，正眼都没看高进步一眼，转身就往牌桌上跑，“杠上花，胡清七万。”

屋子里一团乱麻，烟雾缭绕，高进步宛如空气，大家有说有笑，硬是没注意一个大活人的出现。高进步见状，也不恼怒，径自把礼物的袋子放在地上，“大中华烟，你们尝尝。”说罢，抽出一盒烟，毕恭毕敬递给众人。他尴尬地站在那儿，心已经凉了半截，但依然硬着头皮凑上去：“过年了，来看看你们，带点儿年货，不成敬意。”

李兴凤撩起眼皮，斜着眼瞪着他，“屋里乱，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坐吧，茶水自己倒，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哦，我就是来问问，我那个摊位能定了吗？家里需要钱，你们不定，我心里没底，年都过不好了。”

李兴龙拿起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起身走到高进步面前，随手一翻，水不偏不倚撒到了高进步脚下，“真不长眼，没看见人吗？我都说了，有消息就跟你讲，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点事？”

李兴凤见缝插针，“这年头谁都难，你想发大财，别人也想，我劝你趁早挪窝，人总不能一个树上吊死。”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高进步站在原地气得直抖，想破罐子破摔，离开这个“肮脏之地”，又想起自己送的电脑，压了压火，兴许还能有转机，“你说的电脑，我这不给你买来了，你通融一下吧。”

李兴凤瞥了他一眼，“哟呵，你还买了电脑，不错嘛。”他弯腰看了看电脑，掂量了一下，“华硕，一线大牌，你这家伙，真给带来了，进步进步，你是真的有进步，这名字没白叫，看来，我们的指点，还是起了作用，你说，我们是不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拍拍高进步的肩膀。

高进步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心里恨透了李兴凤，若不是因为李兴凤，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此，更不至于受这种奚落与嘲讽。

高进步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们嫌弃我是农民工出生，觉得丢脸。我只求你们能给我找份工作，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们！”他咬了咬牙，豁出去般说道：“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包括给你们当牛做马！”

这话说的，仿佛自降身价，委曲求全，可见高进步确实是遇到难题了。

李兴凤收敛笑容，认真打量他一番。

“哎呦，瞧这话说的，真动情了。”

李兴龙伸手推搡高进步，“滚滚滚，赶紧滚蛋！咱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赌牌。”

高进步一言未发，他知道跟这帮人讲道理，无异于浪费唇舌。

他提着东西转身欲走，却在这时候，立马被李兴龙等四个人围住了。李兴龙看看高进步，咧嘴笑了笑：“得教你点儿规矩，送出去的东西，不能往回要，给我放下，然后提着裤子走人，td！呸！”

说完，伸手就跟高进步抢东西。

高进步看着蛮不讲理的李兴龙，李兴凤等人，血一下子涌上了头，眼睛瞬间红了。

“别抢别抢，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高进步愤怒地喊着。

“放屁，这些东西，老子都没摸过呢！你凭什么拿着它！”

“放手，你放手！”高进步竭尽全力，终于把礼品袋夺了回来。他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几个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李兴凤和李兴龙揪着高进步的耳朵，另外两个男孩则骑在他身上拳打脚踢。高进步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双腿蹬踹着，护着怀里的礼物。他拼命抵抗，可是对方四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他感觉浑身像被汽车碾过似的疼痛，耳鸣目眩、鼻血眼泪横流。

李兴凤和李兴龙把高进步按到墙上揍他，李兴凤恶声恶气骂着：“王八羔子，敢跟老子叫板！今天就废了你，省得以后再来找茬！”

他们越打越凶猛，高进步很快又挨了几记重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可把高进步给恶心坏了，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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