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气馁,毕竟文乐知还小。
后来,在文乐知18岁成人礼上,匆忙从国外赶回来的程泊寒,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在宴会尾声跟上文乐知,计划挑一个合适的时机表白。但结果出人意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人拦住了文乐知,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抢先说了程泊寒要说的话。
“乐知,我很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表白的话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程泊寒没有带玫瑰,手里握着的是一块定制星空钻表。
程泊寒站在暗处,看着文乐知一下子愣在当场措手不及,然后过了几秒钟,小少爷很快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然后转身就跑。
程泊寒一颗心从高处落下,回到胸腔里,长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没松多久,他就被另一个惨烈的事实击倒。
文乐知找到文初静,情绪十分激烈地跟姐姐告状:“姐,你为什么请那个人来啊,他刚才竟然说喜欢我。我们都是男的啊,他怎么这么恶心呢!”
一句“恶心”击碎了程泊寒所有的幻想和期待。
后来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唯一的印象是将那块表扔进了垃圾桶,自己开着车上了高速,一直开到临省才停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上班、开会,再也不去想那被碾碎了一地的美梦。
再后来,文乐知读了大学,毕业之后读了研究生。程泊寒依然在暗处关注着,确定他一切如常,没有谈恋爱,也没有别的事,一心专注于研究古文字。
对于得到文乐知这件事,程泊寒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沉得住气。但在长久的商场厮杀和腥风血雨中,程泊寒已经习惯于做任何事都要有绝对把握之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他迟迟没有动手,一方面是因为文乐知很乖,程泊寒到底还是存了一分心疼的,甚至想着徐徐图之。还有一方面,就是当时的程秉烛并未完全退休,生意场的事他并不干涉太多,但是如果拿文乐知开刀,老爷子念及文家老一辈旧情,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然而,程泊寒自以为的隐忍并未得到回报。
去年入冬之后,他在国外忙于一个收购项目。文家和谢家从决定联姻到订婚,只用了一个月时间。等程泊寒回过头来,已经无法用普通手段去阻止。
原来隐忍换不来任何结果,喜欢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得到。
程泊寒想,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委屈自己了。
还好不晚。
***
讲出藏了多年的心事对程泊寒来说很难,他要把自己剖开给文乐知看,是带了孤注一掷的。
“是的,我喜欢你。”
程泊寒回答了文乐知的疑问,“从你15岁那年。”
“我……真的不知道。”
文乐知没想到这个答案的时间线这么久,这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又感同身受到程泊寒的备受煎熬,所以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程泊寒哂笑一声,“你没有伤害我,你只是什么也不知道而已,相反是我做了很多恶事。”
原本他只是喜欢文乐知,想要得到文乐知。除了满足自己多年的夙愿,更多的是他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本能趋向,就像飞蛾趋向光,葵花趋向太阳。
他太强大了,强大到不需要别人付出什么来反馈他。至少,在逼文乐知结婚之前,他是这么以为的。
可真正得到了这个人,真正日日夜夜气息相对,这人全身上下透着软、发着热,像一只小动物一样依赖着他,眼里有他,会因为他一点点的不舒服担忧,也会在意他是不是少穿了一件衣服多喝了一杯酒。尽管他知道这在文乐知那里可能只是作为婚约伴侣要尽的义务,但程泊寒依然忍不住着魔以及着迷。
陷进温柔乡里,渐渐变得贪婪,想要那个人,也想要那颗心。
“你说陪着我,不仅仅是因为责任,还有什么?”
程泊寒听见自己的声音漂浮在空中,嗡嗡作响。他一口气问出这句话,生怕一停下来就再没勇气问下去。
那你呢,你也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