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人虽然在院子里帮王梅芬打下手,心神却一直牵在客厅里的时懿和傅建涛身上。她不怕时懿应付不来,但还是担心傅建涛会不会说话不好听,让时懿不舒服。忍了又忍,她终是按捺不住,借着要给傅建涛和时懿尝尝王梅芬刚炸好的九节虾当借口,装模作样端着一个小碟子进去探查敌情了。
出乎意料,客厅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只剩一盘像是根本没有动过的象棋盘——哪里还有傅建涛和时懿的影子。
傅斯恬的心神一下子乱了。她连忙转身要往楼上跑,却在路过傅建涛和王梅芬寝室的门口时,听见了里面传来了一声时懿沉稳的“好,我会的”。
她立刻停住了脚步,心稍安了一点,转身走向门口。
门里,时懿和傅建涛相对而站,时懿背对门,傅斯恬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扬起笑,伸手敲了敲门,提醒两个人她的到来。
傅建涛和时懿都循声转过了头。
傅斯恬这才看清时懿手上隐约好像抓着几个牛皮纸色的信封和几张照片。
她隐约能猜到是什么,心口像被什么不经意扎了一下。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笑说:“你们怎么跑这里了?婶婶刚炸好的九节虾,让我端进来给你们尝个味。”
傅建涛看时懿一眼,时懿立刻有数了。她自然地对着傅斯恬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和照片,回答:“突然聊到你小时候,叔叔说他那里还收着几张你小时候的照片,我就央着叔叔找出来给我看看了。”
傅斯恬确认了,确实是那十几年里,傅建涛每年拍一张,而后随着信一同寄到监狱里给傅建泽看的那些照片。
她曾经见过傅建泽独自一人时摩挲这些照片,却没有留意过,原来他去世后,这些照片,是被叔叔一直收着了。
她喉咙动了一下,敛了敛眸,依旧是笑着:“叔叔,你都不给我留点形象。”
傅建涛不以为然:“怕什么,你又没丑过。”他向时懿求证:“对吧?我们家恬恬是不是从小漂亮到大?”
时懿点头:“是的。”她看着傅斯恬,漾着眼波说:“又漂亮,又可爱。”说着就把照片和信封放进了挎包里。
傅斯恬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当着长辈的面这么夸,她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耳朵,转移话题:“你们要不要饮料呀?虾还酥着的,吃完可能会有点干。婶婶外面还在炸鱿鱼圈,一会儿也会送一点进来。”
傅建涛应:“都行,饮料都堆在后仓了。走吧,我们出去吃一点,今晚晚饭可能会比较晚。”
时懿从善如流。
傅建涛出去了,走在前头,傅斯恬等在门边,唇角翘翘的,用眼神询问时懿。
搞定了?
时懿挑了挑眉,发出很轻的笑气音,抬手刮了一下傅斯恬的鼻子。
傅斯恬心里一下子有底了,眼尾瞬间有桃花绽开,灼灼其华。
时懿忍不住眼眸深了深。
傅建涛转过身想问她们俩吃不吃炸饼,也可以让王梅芬炸一点,余光就扫到时懿伸手攥住了傅斯恬的指尖,亲昵地晃了晃。
他连忙又转回了身子,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些小年轻呀。他嘴角笑纹不由地波动了起来。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
晚上果然很晚才吃的饭,席间,几个人一直在商量明天办酒的具体流程和事宜,傅建涛和王梅芬也时不时会和时懿搭几句话,问一些她和傅斯恬的事,所以这餐饭直接吃到了近九点,大家洗洗差不多就能直接各自回房休息了。
傅斯愉说是单身的最后一夜了,缠着傅斯恬要和她一起睡,让时懿把姐姐借给她一晚。时懿自然不会和她争,大方地应下了,自己一个人洗完澡,乖巧地独守空房。
房间是傅斯恬以前睡过的,床架成色却很新,像是新购置的。整个房间面积不大,目之所及,都是灰漆漆的水泥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具太少,只有一张床,一个小桌板和几个收纳箱,所以倒显得有几分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