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戌羽被近身后,不过四五刀便已经被逼得手忙脚乱,左臂更是被划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面对韩弃这种凌厉攻势,他甚至来不及给自己施加止血咒,便慌忙从腰间取出一物,挡住了韩弃的白刃。
白刃被突然出现的一物阻拦,韩弃感觉像是一刀砍在了钢铁之上,但是尚不及他看清那是何物,数道细长的锥刺从素妖所砍的地方瞬间向他刺了过来,若不是他的九步颠身法已有一定火候,在如此毫无征兆地攻击之下说不定还真会有所损伤。
韩弃一个颠簸身形闪到一侧,躲开那些锥刺后才看清那东西,原来竟是个手持双盾的人形偃甲。
那偃甲造的与普通人一般大小,并无出奇之处,只是双手各持一只巨盾,左手之盾竖拿,上及鼻梁下及脚背,右手之盾横持,内有拱形空间,将秦戌羽给护在其中。两只盾上都有密密麻麻地钉刺,其中那只竖盾上有数根长长地锥刺正快速地往回缩着,正是先前素妖所砍到的地方。
此刻的秦戌羽面上已没有了先前的惊慌,正咬着牙给自己的左臂止血疗伤,双眼中却满是愤怒之色,用挑衅而又仇视的目光警惕着韩弃的一举一动。
“我非削了你这刺猬偃甲!”
韩弃咧嘴一笑,脚下改换三千渡身法,举起素妖便朝那人形偃甲砍去,这一次他砍的和先前是同一个地方,只是换了另一个角度。
白刃及盾,又有数根锥刺飞快袭来,不过这一次的韩弃有了防范,非但没有远远退开,反而配合着三千渡的闪避身法,利用手中的素妖运起天字诀展开反击,一边躲开那些锥刺,一边调整着素妖的角度,瞅准时机向着同一个地方再次砍去。
也不知道这些偃甲用的究竟是何种材料,当真是坚硬无比,饶是以素妖之利,并且在韩弃全力猛攻之下,竟然在同一地方足足砍了九刀,才终于有丝丝裂缝蔓延开来。
这一下可吓坏了躲在偃甲内的秦戌羽,赶紧掐诀念咒,瞅准韩弃要在下一刀一举击毁他这偃甲的机会,让这偃甲盾牌上的总共一千零八十根锥刺一齐激发出来,到时候韩弃就是不死也得扎上好几个透明窟窿。而他之所以没有及早地动用此方法,也正是他的心机深沉之处。
因为先前见到韩弃身怀九步颠那种神奇身法,若是这招动用地早了,未必能给他造成多少伤害,但现在韩弃已经相安无事地砍了九刀,而且下一刀便能摧毁他这偃甲,此刻心中必然以为是已经稳操胜券,而这一刻就是他最为松懈的时刻。
韩弃果不其然地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就这么挥刀砍了上来,甚至三千渡的身法都直接舍弃不用了,貌似是认定这最后一刀必能捣毁那偃甲。
“噌”地一声,一千零八十根锥刺在同一时刻全部延伸了出来,所有尖刺都瞄准了同一个方向,仿佛一个巨大的松子一般,而在那些尖刺的中央位置,一个人形身影被戳的千疮百孔,身子几乎要剥离开来。
“哈!”秦戌羽乐出声来,被戳成那副模样,断然是不可能还有命在,计划如此顺利,还真有些他的出乎意料。虽说这具“刺卫”偃甲已经基本报废,但是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还算值得。
“嘿!你当我傻么?”
后面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秦戌羽的笑容瞬间僵住,怔怔地转身透过刺卫偃甲的缝隙看去,只见韩弃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手中长刀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胸前悬着一把墨色法剑,双手结印微笑着望着自己。秦戌羽不敢相信地别过头,那刚才那道被刺穿的人影是怎么回事?只见尖刺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形身影,只有几块碎影正一一散去。
“影分身?”秦戌羽恍然大悟。
“恭喜你答对了。”韩弃笑道:“我就知道。你老老实实让我砍了九刀,期间没有任何其他动作,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嘿嘿,不妨告诉你,你这一套,我七岁的时候就不玩了,技术含量实在是太低!”
“你……”秦戌羽气得满脸通红,几乎说不出话来。
“还有呀,你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什么还认定我只会用武术呢?”韩弃继续笑道:“你那偃甲已经报废,我随便用个法子都能毁了他,干嘛一定要冒着危险去补那最后一刀呢?诺,你看,就像这样。”
韩弃说着,手上印法一变,胸前的墨荒剑立刻从影子中分离出一支黑箭,朝前方射了过去。
“咻”地一声,影箭精准地命中那偃甲上的某条裂缝,偌大个人形偃甲一瞬之间分崩离析,裂为无数碎片。
“你还我偃甲!”
秦戌羽在韩弃连番地言语打击之下,暴怒起来。他贵为鸦门少主,地位尊崇,性子又心高气傲,从小就受尽别人恭维,哪曾受到过如此羞辱。而这种人也恰恰是最受不起刺激的,如今被韩弃一通戏耍,还出言羞辱,当真是比死还难受。所以他一时间气昏了头,竟忘了眼下形势,手中银弓瞬间拉成满月,指尖夹着一颗殷红色的咒印珠。
咒印珠破空射出,秦戌羽口中咒语疾念,殷红色的珠子随即在半空中爆裂星星点点,竟化为不计其数的火焰瓢虫,一窝蜂地认准韩弃哄了过去。
韩弃不失谨慎,先是远远对着虫群挥出一记火焰刀,瞧见火光掠过之后那些瓢虫纷纷自灭,于是心中不再畏惧,任由那群瓢虫飞近他周身一尺之内,随后猛然一提真力之火,竟将那群瓢虫一举给焚地干干净净。
“火系术法?”
秦戌羽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心中的愤怒却更盛了,一连从腰中掏出多颗咒印珠,朝韩弃一一射去,各种类型的咒术都有,但全都被韩弃给照单全收,不是被真力之火给焚化,便是直接被素妖无情地碾碎,竟未能伤到他丝毫。
秦戌羽似乎是掏空了他腰间的口袋,心中的愤怒也到达了顶点,他不是没想过动用他的杀手锏——偃甲飞枭,可其实飞枭最大的功能在于控制,能够利用其它偃甲在一瞬间摆下千鸦咒阵。但是要摆千鸦咒阵至少也得需要二三十件乌鸦偃甲,如今他只身一人,身上只带得七八件,根本就不够用。除此之外的话,现在使用飞枭估计只有在一旁喊加油的份了。
失了护身偃甲,飞枭又完全没用,秦戌羽这下可急坏了,虽是寒冬冷夜,汗水却已浸湿了他的衣衫。望着对面不无得意的韩弃,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一颗红色的锦盒,表情甚为凝重地将它打开,一股异常的法气波动立刻从其中涌了出来,原来竟是一颗通体幽黑的咒印珠。
秦戌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一把取出来咒印珠搭在银弓的弦上,将其瞄准了韩弃。韩弃感受着那股异常的波动,面色也变得慎重起来,突然间,原本安安静静沉睡在体内的那团真力之火,猛然一下蹿高了三分,似乎对那黑珠有着不小的反应。
韩弃不明白真力之火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他猜多半是因为这那黑珠极为危险的缘故,因此他更加小心,将素妖横在身前,警惕着秦戌羽的一举一动。
“去死吧!”
秦戌羽咆哮一声,开弓将黑珠射了出去,然后立刻咬破右手中指,以精血在空中虚画咒印,口中大喝道:“黑虎幽焰,解封!”
黑珠应声破裂,在空中化为一团熊熊黑焰,速度奇快,飞到韩弃身前还有三丈处时,黑焰上映出一只狰狞虎头,竟然张开血盆大口瞬扑了过来,将韩弃连人带刀囫囵给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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