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有可能是别人混入了殷家的商队,并不一定就是殷家在幕后搞的鬼呀。”韩弃提出疑点。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姜丰羽接着说道:“不仅我这么认为,估计精灵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得知女儿失踪之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入侵结界的警报没有发动,那就一定是混在殷家商队的人掳走了公主。所以他立即派人去追殷家商队,刚好碰上了掳人的元凶,是三个穿着鸦门服饰的人,并且正在对殷家商队进行灭口,而且其中一个使用的还是鸦门的独门偃术。所以他才认定掳走公主的就是鸦门!”
“既然如此,那师兄你又是怎么看出破绽的?”韩弃问道。
“惭愧的就是这了,”姜丰羽尴尬地笑笑,“当时我也一心认定是鸦门所为,所以我就准备偷偷去趟鸦谷,但是半路上却让我遇见了一位高人,是他告诉我有关精灵大公主在中原与殷家结怨的事,我才发觉事情原来并不简单,后来仔细一想,如果真的是鸦门所为,他们没理由会在半道上将已经到手的百木妖娆给放掉。”
“哦?那位高人到底是什么人?”韩弃不禁对姜丰羽口中的这个高人产生了兴趣。
“我也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但他也是一名诡者,而且修为比我只高不低,最厉害的是,他似乎掌握着一种令人望尘莫及的情报力量。他告诉我他也在追查这件事,于是我们便一起行动,后来通过他的情报,总算是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还在前段日子找到了那三名掳人元凶。但可惜我们轻敌了,那三人并不是泛泛之辈,不但遁术堪称诡异,更是精通各种旁门左道,但最奇怪的是,其中一人几乎可以免疫我二人的诡术,所以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掉了。”姜丰羽说到这叹了口气,诡者本身几乎没什么战斗力可言,诡术一旦失效,也就只能望而兴叹了。
“那后来呢?”韩弃追问道。
“后来我们又四处去查探这三人的下落,奈何他们有了教训,再也不露丝毫风声,我二人多方查探未果,便决定分开行动,由我来向灵族求援,他则利用他强大的情报力量去查探百木琉璃的下落,毕竟她才是那伙贼人的目标。”
“那你们可曾得知那三名贼人的身份?”韩弃问到了重点。
只见姜丰羽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是殷家从中原绿林会聘请的高手,一个号称北穹第一偷,一个号称北穹第一毒,还有一个号称北穹第一工。”
中原绿林会、北穹第一这些个字眼令韩弃心中蓦然一惊,弋冬号称北穹第一剑,看来多半也是中原绿林会的人无疑了,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西关的事情,中原绿林会竟然也会牵扯其中。
“那琉璃究竟是怎么惹到的殷家的?”韩弃放下心中的疑惑,换了个问题问道。
“具体还不太清楚,但应该是得罪了殷家的少东家,人称腰缠万胆的殷少商殷大公子。”
“腰缠万胆?”韩弃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呵呵,钱就是胆,他这个外号还真不是一般的霸气,难怪连灵族公主的主意都敢打。这个刁蛮公主,捅的篓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先别乐。”姜丰羽制止他道:“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吧,要让鸦子羽上百木林磕头赔罪,你究竟打算如何做到?”
“师兄,”韩弃却执意卖起了关子,“我不问你用什么办法将矛头引向鸦门,你也不要问我如何说服鸦子羽,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请师兄帮忙。”
“什么事?”
“上古第一偃甲乌凰,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听说过?”韩弃也不等姜丰羽回应,就继续说道:“如今乌凰六象被拆成了六具偃甲,其中三件还在鸦门的手中,我出于某些原因,必须要得到那三件偃甲,还请师兄替我谋划谋划。”
“这个……。”没想到的是,姜丰羽却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别过脸去推脱道:“强夺他人之物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师兄我……恐怕爱莫能助……”
韩弃觉得有些奇怪,似这种优柔不定的语气,他从未从姜丰羽口中听过,而且他也没有追究自己为何要得到这几件偃甲,表情还有些说不出的古怪,看来是真心不想插手这件事。无奈,他只好洒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烦师兄,我还是自己想法子吧。”
话说司可冠被韩弃一行人留下,并且告知了葛三青的大致方位后,独自一人在荒野密林中已经搜寻了有半天的时间,却并没能发现葛三青的踪影,甚至连个人影都没能遇上。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而事实上也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百木妖娆已经成功被救走,他们一行四人也没多大损伤,而万幸鸦门也没有要事后报复他们的意思,所以一切都显得极为悠然。
如此不紧不慢地来回搜寻久了,司可冠难免产生了些倦怠之意。而倦怠这种东西一涌上来,往往会伴随着人的生理需求一同滋长。摸了摸有些低吟的腹部,司可冠低眉一笑,这才忆起自从离开暮阳城后,已经数日未曾进食了。虽说中级术士已经可以长时间不饮不食,但生而为人,口腹之欲也并非完全只是为了续命。
人在倦怠的时候,总是单纯的可爱。
当司可冠随手猎来几只飞禽,有些笨拙地生着火的时候,突然间一拍脑勺,随后就在心中暗暗自嘲起来。要在这广茂的密林中寻人,最好的办法不就是生火么?他一边嘲笑着自己的后知后觉,一边仰起头来。树木的枝叶非常茂盛,寻常的炊烟之火恐怕无法穿透,也不可能传的太远。一念及此,司可冠便有了主意。
在饱餐了一顿野味之后,司可冠立刻干起了放火的勾当,刚刚砍下的树木想要点着火并不容易,不过这在醒水术者的面前完全不是问题,只需将树木中的水分全部抽取出来,瞬间便转化为一堆枯柴。
烈火中再添上几株湿木,浓烟便一发不可收拾,司可冠跃到周围树巅,一边留意控制着火势,一边期待着望烟赶来的客人。
浓烟就这般持续了有将近一个时辰,期间司可冠不间断地往火堆中丢些枯柴和湿木,直烧得方圆几里之内飞禽纷纷退散,相信周边数十里之内应该都能看见,可却迟迟不见有人找来。就在司可冠准备放弃这个主意的时候,一道有些飘渺的气息出现在了他的灵识感知范围之内。
对于葛三青的气息,司可冠和他相处已经有一段时日,多少有些熟悉,但这道突然闯入的气息却是完全陌生,而且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他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想,随手祭出一条水龙熄灭火焰后,便朝着那道气息寻了过去。
没花多少工夫,司可冠便发现了那道气息的源头,他此刻正停在一颗树梢上,凝望着不远处地面上的一道陌生人影,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一身麻衣打扮的男子,双眼蒙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手持着一根青竹棍,正在树丛之中敲敲打打地摸索着前行,瞧那模样,却似个苦行者。
一阵风从司可冠所立的方向掠过,那麻衣男子忽然就止住了脚步,抬起头嗅了两下鼻子,然后微微侧过耳朵对着司可冠,微笑道:“这位先生,小可的眼睛不太好使,借问是否发生了火患?”
司可冠自诩他的感知力还算不错,却看不透眼前这男子,根据他的感知,此人似乎并非修炼术士,但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觉得此人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并不像是个普通行者这么简单。
听到对方发问后,他心生一计,有心试探道:“月朗星明,何来火患?”
“先生何必欺我。”没想到那麻衣男子却不上当,手中竹棍指向司可冠来的方向,轻笑道:“此刻方过正午,风为西南,且风中夹有丝丝炎意,前方当有火患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