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拖着残脚离开了医院,继续晚上的工作。
回办公室的时候,差点遇上了黄姐,后者惯会以资本家的心态揣测别人,少不了要问宋鱼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耽误了工作云云。
她回来的其实不算晚,但主管还是催了她两句,又塞了个任务给她。
这一天多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天已经不早了,等回到家的时候,习惯性加班的隔壁邻居都比她先一步到了家门口。
隔壁两居室和宋鱼住的三居室同属于一位房东,两边经常相互问一问对方的房租有没有涨价之类,唯恐谁吃了亏。
这会宋鱼刚出电梯,就听见两个人边找钥匙开门,边说话。
“家具装修都这么久了,好多东西都坏了也不修,说什么在国外没时间,涨房租倒是有时间的很。”
“我真的服了,她不会把咱们都当成她赚钱的小奴隶了吧。”
“把‘小’字去掉,就是奴隶!成熟的奴隶要会主动多交钱了!”
隔壁的两个女生愤愤不平却只能阴阳两句,她们一转头看见了宋鱼。
“唉,小宋,你们收到涨房租的通知了吗?”
宋鱼实话实说,“还没有。”
邻居两个女生一听,就瞪了眼。
“凭什么呀?”
宋鱼只好解释,“我们刚交过这个月的房租,下次交房租也得一月之后了,可能不着急吧。”
她这么解释两人才平衡了一点,都说,“你们肯定也得涨。”
这个预测宋鱼是赞同的,房东大姐从来没有厚此薄彼的时候。
“那你们涨了多少钱呀?”
“一人四百。”
“无语死,我工资都一年没涨钱了,房租涨了两回。”
宋鱼惊讶,“有点多。”
两个邻居说宋鱼,“你们肯定不会比我们少,说不定五六百,毕竟你们换了两台新空调。”
宋鱼:“”
她觉得不至于,涨四百就不算少了。
但以现在的行情,出去另外找房子搬家也是件费钱的事,宋鱼暗暗纠结。
经历了一天繁重的工作任务,和格外复杂的人际关系,宋鱼有点精疲力尽,客气地退出了两人的话题,开门回了自己的三居室。
客厅里飘着饭香,另外两位室友已经做完饭了各回各的房间,不过宋鱼明天的饭还没着落。
每天都还要为明日的一日三餐打点预备。
都市社畜的日常生活就像是上了铁轨的火车,必须沿着既定的轨道不辞劳苦地向前呜呜狂奔,但凡错了一节,就会引发许多不可知的事故。
宋鱼从冰箱里拿了蔫头巴脑的菜和快过期的肉去厨房做饭,手机叮叮响了起来,是她妈打来的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相较语音电话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渴望相见的人会无比喜悦,不怎么想见的人只有万分尴尬。
显然她妈不懂这种现代青年社交的微妙心理,又或者懂却不必用在自己女儿身上,铃声叮叮地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