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言自语:“男人怎么这么差劲啊,小白,还好你不是男人,你是公公。dangkanshu”
“也不对,你哥哥还是好的,你说他怎么不想我呀,都梦不到他。”
小白的哥哥是沈辞远,梁以霜封的。而她最近只梦到过一个人,是陆嘉时。
手机又传来短信提示音,她以为陈奇闻开始改成短信轰炸,面色烦躁地拿起来看,正打算把他手机号也拉黑,没想到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
刚想到的人就发来短信,好神奇。
“周六早上我来接你。”
她脑袋没转过来,想不出周六是什么日子,他来接她做什么,最后得出结论:陆嘉时发错人了。
屏幕熄灭,梁以霜没回复。
暂时算作料理完陈奇闻,她走进浴室洗澡,洗澡的时候可以放空自己,最适合想事情。
她许久没有上过课,这个月工资一定会大大缩水,明天是八月上旬的最后一天,回想整个上旬总觉得一团混乱。褪黑素的药瓶被她塞进柜子里,今夜睡不着就找些事做,她不能再散漫下去了。
裹上浴巾之后,梁以霜抽了抽塞住的鼻子,做出决定:明天去诊所打点滴,她要快点病好恢复工作,让自己忙起来才没时间胡思乱想。
最差的日子总会过去的。
她睡不着,打开电脑上的word文档,开始敲打键盘写稿——这是梁以霜的副业。
或者说是“松本清霜”的本职工作。
下周要结婚的那位谭怡人,和梁以霜陆嘉时的关系说起来有些远,倒也不远。
陆嘉时父母离婚多年,母亲是天津人,他跟母亲,自然就回到了北方。上面还有位大两岁的亲哥哥跟父亲,在上海,夫妻俩已经老死不相往来,幸好两个儿子走动还算亲近。
陆嘉时的哥哥陆嘉见大学谈了个女朋友叫秦昭,早已经分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梁以霜也正在跟陆嘉时恋爱。
兄弟两个性格大不相同,陆嘉时喜静,话不多,恋爱新手很容易死心塌地地认准一个人。而陆嘉见喜欢呼朋唤友的热闹,讲起漂亮话梁以霜都要靠后,感情方面多情薄情暂且就不细说。
反正她通过陆嘉时认识了陆嘉见,又通过陆嘉见认识了秦昭,谭怡人是秦昭的好友,陆嘉见过生日攒局,再加上三个女生都同龄,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梁以霜擅长人际关系,陆嘉时和秦昭谭怡人不熟,大概微信都没加过。他不太能苟同梁以霜给自己营造广大的社交网,这又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差异,当然他也不会阻止。
本来大四那年与陆嘉时分手之后,梁以霜以为和这些人都不会再有交集,又联系上是因为去年谭怡人和秦昭开始搞工作室,拍一些短剧或者微电影,再就是经营微博账号和微信公众号。
梁以霜文笔不差,高中时就经常给学校电台供稿,故而又和谭怡人联系上,偶尔帮她们写稿,或者秦昭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也有参与剧本。
还有个插曲,谭怡人的丈夫在绥化那边有一块地,去年年底和政府达成了合作,打算以私人名义出资在山上捐一座寺庙。寺庙这种工程一向都是政府把控,这等于是有了个待宰的“冤大头”,上面肯定同意。
梁以霜默默感叹有钱人的癖好真不寻常之余,听谭怡人说在找事务所,全权负责寺庙的设计,但谈了几个都不太满意。
这就跟给自己家设计个后花园似的,太学院派的设计就容易难逃窠臼,有点审美的人都看不上。
陆嘉时于18年夏末赴英,ucl巴特莱特建筑学院,他们分手之前还庆祝过他收到offer,那时候也算圆梦,只是梁以霜没能见证。
在她心里,陆嘉时一直很优越,他喜欢用铅笔手绘草图,记录突如其来的灵感,还会使唤她用针管笔帮他描线,语气宠溺地嗔怪她画工太烂……
不是毛遂自荐亦或是嘉时自荐,陆嘉见都没想着自己有个学建筑的弟弟,而是梁以霜给谭怡人极力推荐陆嘉时:虽然他硕士还没毕业,但他一定比很多很多资深的建筑设计师都优秀!
其实重要的不是年纪与资历,而是外表板正老成的陆嘉时心里比谁都浪漫,他是艺术家,会因为自己的匠心与教授据理力争,宁可一门成绩错失掉a,也要保留他内里汩汩溪流般的幻梦。
艺术家的必备要素:固执。
梁以霜一点也不固执,更算不上艺术家。在一起的时候只想守护她神圣的钟意,分手后还是想为他争取珍稀的机遇。
她低调地做了个中间人,把陆嘉时的联系方式推给了谭怡人,之后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总之事成。
谭怡人问过梁以霜:不是分手了?还惦记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