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笑了笑,问:
“血尸鸟羽毛刀枪不入,只怕火烧,你从苏常口中知晓只需在羽毛外加上雄黄便可不怕火烧,这样一来,当真是个宝物,不知可保住多少兵士的性命,你却嘱咐俞世安万不可对他人言,是何目的?”
吴晨愣了一下,心中暗骂俞世安出卖他,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说:
“我能有何目的?这世上能有什么秘密?今日陛下用了,明日别人也会用,血尸鸟养成极是没有人性,保住兵士的性命是为了打胜仗,打胜仗是为了国家安宁,疆域不被侵占,农户能有耕种之地,百姓不被欺凌,能安居乐业,可养成血尸鸟却不知要有多少百姓受折磨而后亡故,这,这分明是本末倒置!”
“你想的倒是长远。”
“这叫格局,不瞒陛下,我觉着不仅上位者大多只看结果,那些心存歹念之人更是不择手段,我还是那句话,今日陛下能用,明日便不知多少人能用,北蛮也好,一心想谋朝篡位者也罢,一旦听闻些风声,便是这天下的劫难!”
李恒眯着眼看着门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沉默了片刻才说:
“俞世安说你一心想着百姓,无心朝政,宋固说你心思缜密,不可多得,你说你这样的人,又带着这样一身本事,我该……如何处置才好?其实入宫倒不失为上策。”
”陛下无需试探我,拉仇恨的事儿,陛下也不会做,我说过司尊身有残缺,心性便会扭曲,我这样的人一旦扭曲了,陛下才真的该忧心!司尊想借陛下的手收拾我,不论结果如何,我与陛下必生间隙,他才踏实。”
“陈忠所虑不无道理。”
“是,但有人立地成佛,有人立地成魔,全在一念间。”吴晨说完看向李恒。
李恒笑道:“自我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敢与我如此对视的人。”
“不是坏事。”吴晨说的轻松。
“说了半天,这个难题还是无解,昨晚,我若是不救你,你会如何?”李恒站起身,吴晨也站起身。
吴晨躬身答:“我会自愈。”
“哦?”李恒探究的看向吴晨。
“这话我之前跟司尊说过,我不是来害谁的,我是来帮你们的。我对官职没兴趣,只想光明正大的还阳间一份安宁,送那些心怀执念的魂魄归去,这对陛下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我知道陛下担心什么,上天既然让我有了这身本事,便有制衡我的办法,若是我起了歪心思,自会有天收!更何况,我若真想做什么,陛下今日见不到我,来日更是无人能阻我!”
李恒面色有些难看起来,他问:“你怀中的酒壶从何而来?”
吴晨见李恒还在试探,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陛下想想,我若是存有私心,又怎会让他人见到我用了什么?我身上想不明白的地方多了,为何能见鬼魂?神力从何而来?刀伤剑伤毒伤为何能自愈?只弄明白一个酒壶又有何用?我知陛下惜才,想找个不杀我的理由,其实理由一直摆在那,我若是有别的心思,又怎会轻易露面?成亲王尚且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袁天师也只隐于暗处,我为何偏要急赤白脸的在官家面前露一面?非要让别人看到我做了什么……”
“你说的都对,但你还年轻,尚未有势力……”
“陛下说的也对,心性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看来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吴晨两手一摊,笑呵呵的看着李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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