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让我缓下……”敖空被砸得有些发晕,气虚地趴着。
幸好随身携带的水袋还完好,安离赶紧把敖空背上的碎石小心的清理干净,用水冲掉石屑,又在附近找了些止血草,用嘴嚼碎后敷在上面,撕下干净的里衣包裹好伤口。
山上太危险,必须得快点下山到空旷地才行。敖空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挣扎着站起来,还好脊柱没有被砸伤。
“走吧,我们要赶紧下山。”
“可你……,你的……”安离看到敖空包裹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不由地担心。
“我没事,走吧!”敖空明白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自己还要带着安离下山。
两人走走歇歇,好不容易扶持着来到山脚,便被眼前村落的惨烈景象给惊呆了,刚才敖空急着去寻找安离,并没有留意村落的受灾情况。
已不见昔日宁静与安逸,仿佛被妖魔肆虐过,是它踏平了村落,折断了屋梁,掐灭了生机。村落面目全非,巨大的滚石东倒西歪,横躺竖倚压叠在木屋上,砸得木屋或七零八落,或凌乱支棱,或整体掩埋。
惨淡的灰雾中,痛苦的呻吟声,崩溃的痛哭声,嘶哑的呼喊声,沉重的喘息声,凌乱的脚步声,各种声音参杂着。
最令人心颤的,是路边摆放着已被挖掘出来的尸体,头颅被挤碎的,双脚被砸烂的,身体被压扁的……
几乎都是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被突如其来地推向死亡的。生和死就只隔了那么薄薄的一扇门,推开死亡的门,就再也回不到生了,生命是如此脆弱和无常。
太匆忙、太急促,死亡就发生在一剎那间。
看到躺在废墟中血肉模糊的族人,看着那惊恐失魄的孩子,看着瘫坐在地哭泣的亚玛,看着拼命挖掘抢救生命的勇士。
一边是死的悲哀,让人唇亡齿寒;一边是生的进取,让人坚持不懈。
“这边——这边还有人活着——”
一声嘶哑的吼声,震醒了两人,敖空和安离快速向吼声方向奔去。
在被巨大的滚石压塌的木屋废墟下,有人听见里面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敖空也顾不得伤势会加重,立即变回人形,与其他勇士一起,用粗木撬开巨石。
扒开已被压塌的屋顶,透过那一堆废墟的的间隙可以看到一个亚玛双膝跪着,整个上身向前匍匐着,双手扶着地支撑着身体,只是身体被压的严重变形。光看身体的形状就知道毫无生还的可能。
救助的几个勇士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冲着废墟喊了几声,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灾难突临,人在巨大的悲痛之后,出现幻听也是正常,几人都遗憾得摇了摇头。
当他们正准备放弃时,一个微弱的哭声又响起来,十分诡异,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敖空趴到废墟的空隙处,侧耳仔细挺了一会,突然费力的把手伸进那个已经死亡的亚玛身子底下摸索着,一个小小的脚掌轻轻的踢了他一下。
经过一番努力,大家把挡着她的废墟清理开,在她的身体下面躺着她的孩子,大概才5个月大小,因为玛母身体庇护着,他毫发未伤,抱出来的时候,他还把手指伸进嘴里吮吸,看到众人,开心的裂开嘴,露出刚长出的两粒米牙。
年幼无知的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母爱的伟大让他幸存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母亲用生命为幼儿撑起生存的空间,汶川地震的时候,看新闻报道,各种感动,记得最深的是这一幕,写到地震的时候,不由地把她写了进去。
14
14、无妄之灾落头上 。。。
敖空把孩子扔给一旁的安离,又跟大伙去下一个地方搜寻救援。安离手足无措的抱着孩子,被啃了一脸口水。望着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小家伙,是不是也这样胖乎乎得可爱呢。安离想着这孩子怪可怜的,要不跟敖空说说,看能不能收养他。
来到广场,这里聚集着伤员和老少族人,只见白兮一个人要照顾这么多伤员,忙的昏天暗地,还有许多伤员只能露着伤口,躺在地上呻吟。
安离忙把小孩递给一旁年老的亚玛照顾,跑到白兮身边,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还没等安离开口,白兮就一把拉住他。
“太好了,快,你帮忙包扎轻伤。”安离有段时间采集草药换取肉干,对大多草药的药效都熟识。
“塞达医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医师被砸伤了腿,动不了,你有什么不懂,就去广场的西南角找他。”
“恩,知道了。”
安离手脚麻利的处理伤口并包扎,一些缓过神的亚玛也帮忙照顾伤员,渐渐的事情变得有序起来。
安离刚帮一个小达鲁包扎好被砸伤的头部,站起身,看到广场的角落里蜷着一个穿着被血水浸透衣服的亚玛。她双手圈住膝盖,下巴尖尖地戳在膝盖上。
“你还好吗?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听见安离的询问声,亚玛抬起头来,安离就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