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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想了一堆,陆怜捏着簪子又细细看了一遍,不得不说这簪子是雕的真好,细腻灵巧,精致漂亮,他要是个女孩儿肯定早爱死了。
要不戴上试试?反正霍春生也不在,想着陆怜就起身回卧房,坐到镜子前,刚插上看了两眼,外面似有说话声,陆怜忙拔下簪子放回匣子里,出来一看,霍春生领着两个人正往家里来。
“阿霍!”陆怜站在门边叫他,对方立刻快步过来。
陆怜看了看后面跟着那两人,问,“他们是?”
“山里采药的,说迷路了,干粮又掉了,想来讨顿饭吃。”霍春生如实答。
“迷路?采药的怎么会不认路呢?”陆怜心生怀疑。
霍春生刚才也这么问了那两个人,对方说不是本地人,是来当地采办药材顺便上山来看,不熟这地界,又想省钱没找领路的,才迷了路,霍春生把他们的原话复述给陆怜听了,陆怜仍有点不信的样子,问,“那应该指路让他们下山,怎么还领回来了?”
大概是身份敏感,陆怜对这两人格外警惕,这话是完全把自己当主人家了,没想到自己也是外来人,霍春生却不反感,反而挺喜欢他这样,看着他想起护窝的兔子。
“我不小心把人伤了,不好拒绝。”霍春生捏捏他的肩膀,“你不想搭理就呆在屋里,我去厨房给他们弄点吃的。”
那两人在院里站着,似乎也在窃窃私语,陆怜拧着眉毛,歪头又看了他们一眼,“没事,你去,我盯着他们。”
霍春生没忍住笑了一声,揉揉他脑袋,“好。”
霍春生去厨房了,陆怜下了石阶到院里,招呼道,“外面冷,二位屋里坐?”
那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尴尬,其中一个干巴巴开口道,“有劳有劳,那屋里坐吧。”
这两人衣着看着确实像采药的,可神情总透着怪异,好像总偷偷看陆怜的眼色,陆怜觉得奇怪,领着二人一进堂屋,其中一人就立刻关上了门。
“哎,关门干什么?”陆怜要去阻止,被另一个拉住捂住了嘴,他正想叫,关门那个就一下扯掉脸上的假胡子,急切地看着陆怜,“陆公子是我呀!有升!”
陆怜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异地看着他,有升忙扒开捂着他嘴的那人,“陆公子怎么连我们也不认得了,是我跟有进,您好好看看呀!”
陆怜连连后退,仔细地看了又看,怎么也没想到来的是这两个人,他忽然心虚,害怕被霍春生发现他们跟自己的关系,瞪着二人厉声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有升又贴上胡子,解释道,“自从公子你跟邬先生走散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找到这镇子,那天我们少爷在街上看见公子你了,公子你没看见少爷吗?”
他问得真诚,陆怜撇开目光,“看见了。”
“既然看见那您怎么没说呀?那天少爷一看见您就赶紧派我们跟着来,可是你们走的太快我们跟丢了,后来我们就在镇上等,等那人出现了又跟着,可这上山的路太远了,又是积雪泥泞的,我们在这山里打着转找了好些天,总算今天碰上那人,骗他带我们来找您,好在他没疑心,趁他这会儿在忙,公子赶紧跟我们走吧。”
说着有进就趴到门口,拉开门缝看外面的动静,有升去拉陆怜,却被他一把甩开,“我不走。”
两人都愣了,不明白为什么,互相看了一眼,有进神色严肃问,“是不是那小子拿住了公子的把柄?公子你脱不了身?”
“没有!当然不是。”陆怜烦躁不已,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一屁股坐下,“总之我不走,你们回去吧,也别告诉你们主子我在这。”
两人立刻面色为难,有升叹气,哀声劝道,“公子,咱们少爷为了您,四处打点到处求人,往牢里跑了多少回您也知道,给衙役送了多少银子您也看见了呀,我们少爷为了您都病倒了好几回了,还让邬先生去流放的路上救您,这么冒险的事都做了,您怎么能说不回就不回呢?”
陆怜低头不语,屋里死一般的静,就这么僵持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说不准什么时候霍春生就来了,哪里经得起陆怜这么拖,有升和有进对视一眼,都想让对方再劝劝,陆怜却先开口了。
“算了,有些话我不想多说,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总之我不走,你们——”他本想直接赶人走,可又怕霍春生疑心,改口道,“你们要装就装到底,吃完了就赶紧走。”
“可是公子,就算我们——”
门吱呀一声,霍春生在这时推门进来,屋里顿时僵住了。
第9章
“饭做好了,在厨房。”霍春生一进屋,里面三人就齐刷刷盯着他,屋里气氛怪异,他扫了眼那两人,又看向陆怜,
“阿怜?”
陆怜立刻应了声,起身过来他身边,故作松了口气的样子,“还好你来了,我正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呢。”
他推着霍春生往外走,临出门时回头瞪了有升一眼,有升却并不畏惧,反而趁着霍春生不注意,悄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哎呀,真是有劳小哥了,做这么多。”
四人围坐在厨房的饭桌,有升有进狼吞虎咽,端着碗扒饭,眼睛却转来转去四处观察,陆怜立刻眼神警告,霍春生无意识地看过来,他就立刻眨眨眼睛假装是在盯着桌上,夹了菜胡乱往嘴里塞。
一桌人各怀心事。
陆怜犯愁,要是放两人回去,他们主子肯定会找到这来,要是不让他们走,又该怎么跟霍春生解释呢?或者干脆告诉霍春生,一起把他两个扣下,可扣下之后呢?陆怜又犯了难,总不可能把这两个一直扣在这里,反而把霍春生也牵连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