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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黎笑笑,“这好办,第二呢?”
“事后,你保我跟阿霍离开抚州。”
项黎一拍桌,“好!”
项黎举杯要敬他,陆怜却抬手拂了,“我不喝酒。”他转头对霍春生道,“阿霍,你去弄壶茶来。”
“你一个人……”霍春生不放心,陆怜微笑,推他,“没事,你去。”
霍春生一步一回头,陆怜目送他出去了,转头对项黎道,“大人,我只求您一件事,若我出不来,也求您送他回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送他回去。”
项黎木怔怔的,本来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看陆怜神色凝重,他就说不出来了,只道,“好,我答应你。”
郑芳寻醒了,可脑子仍晕乎乎的,屋里骨小庄不见了,只剩陆怜坐在他对面喝茶。
“好烈的酒……”郑芳寻摇了摇脑袋,面前递来一杯茶。
陆怜横他一眼,“玩够了就回去吧,有升该等急了。”
“好好……”郑芳寻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住了,突然回头看陆怜。
陆怜一顿,“怎么了?”
郑芳寻眨眨眼睛,傻笑起来,“红糖糕,我差点忘了!咱们等下去瘸子老头的摊上买,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记得。”
“……”陆怜忽然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许多事揪在一起,他只能偏头移开了目光,“知道了,走吧。”
画舫靠了岸,两人走时骨小庄就倚在窗边摆手相送,看两人上了马车,回头对项黎道,“走了。”
“把画舫停到对岸去吧,我们跟他们错开,免得碰见了。”项黎坐在桌边喝茶,看霍春生要出去,又嘱咐,“你小心点,别让郑家的人看见你了。”
霍春生没理他,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他和骨小庄两个人。
骨小庄侧过身,黑发流瀑一般弯在肩头,缠在腰上,感觉到骨小庄的目光,项黎默不作声地转过头不看他,一杯茶喝了半天还是满的。
骨小庄咯咯的笑,他一笑,项黎就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仰头把茶喝尽了,想出去,背后一阵梨香扑过来,一具温热的身体柔柔地贴上他的背,项黎一悚,猛地站了起来。
“大人,我又不吃人。”骨小庄歪头一笑,鬓边簪的芍药都仿佛失了颜色,他要靠近,项黎立刻后退了一步,抬手道,“我不好这个,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我会好好送你回扬州,你不用这样。”
“我不回扬州。”骨小庄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项黎低头一看,是自己的钱袋子。
“……你这是?”
骨小庄又道,“之前大人给我的钱,我都可以尽数奉还,我只要大人答应我一件事。”
此刻的骨小庄收了媚态,一副难得的认真模样,项黎于是也正视他,仔细看,面前这个扬州名唱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羸弱少年,纵然装扮艳丽,面容仍是掩不住的稚嫩,项黎忽然有一瞬间的怜悯,可也只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