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柱虽然看了房子,不过回去的时候,却没有和林娇说有看中的房子,只是说已经和李牙侩说了,让李牙侩平日里帮忙留意一下,若是有比较好的房子,及时通知他们。不过张二柱想着,那时候反正他们已经回米县了,李牙侩那里就算是有好的房子,也没办法通知他们。
林娇对张二柱的话不疑有他,买房子不比买菜,不是说想买就能买到的,而且她也不是很着急,以后她会长时间待在甘州,所有房子是肯定要买的。
本来林娇是不想回米县的,但是架不住张二柱一个劲的念叨,没得法,只得将铺子的事情全部交给林兴打理,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只能等她回甘州再说,若是有重大的事情,也可以通过刘老板捎信。
果然不出林娇所料,一回米县,她就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
林娇他们回来的第三天,张大柱和李氏就带着大丫到了他们家。
林娇不信张大柱和李氏消息这么灵通,想来是有人替他们通风报信,对这个通风报信的人,林娇没兴趣知道,只是觉得十分厌烦罢了。
林娇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氏瘪下去的肚子,想来李氏肯定是已经生了,只是他们刚刚从甘州回来,也不知道张家发生什么事了,让他们这么急匆匆的就跑到他们家来。
想着李氏的月份,若是正常生产的话,这会儿应该正在月子里,这里的人都讲究坐月子,但凡不是恶婆婆的人家,这一个月里都是不让正在坐月子的儿媳妇碰水不能下地更不能吹风,现在天气虽然还算暖和,不过风却不小,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急事让他们竟然连月子都不做了也要赶过来。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得空来了?”张二柱好奇的问道,他们归家也不过才第三天,他大哥、大嫂就这样赶来,而且脸上也没个笑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一走就是三个月,也不给捎个信回来,我们在家里急的不得了,这不,一听说你们回来了就赶紧来看看。”李氏笑着说道,李氏看着面色红润的林娇,想着她不过是比林娇大三岁,可人家看上去还跟小姑娘似的,她却已经人老珠黄了,她自己都有些不愿意见自己这张苍老的脸,明明她还不到三十岁呢。
“本来想给家里捎个信的,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带信,是我们的不是,劳你们挂心了,大嫂,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大着肚子呢,这会儿是生了?”林娇看着李氏的脸上并没有为人母的喜色,身子也没有因为怀孕而丰满,反而是比之前更瘦了,隐隐约约的猜到了李氏这次生的兴许还是个女孩,否则也不会是如此情景。
“半个月前生的。”李氏淡淡道,除此之外,并不想提太多。
“那这会儿不是该在坐月子吗?”林娇诧异,连月子都不坐了,好歹大李氏是她的亲姑姑,也不至于那么苛刻吧,不过依着大李氏的性子,李氏连生好几个闺女,饶是是亲侄女,脸上恐怕也没什么好脸色,也幸好是亲侄女,否则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撵回娘家了。
“我身子还行。”李氏低头说道,要不是这次还是生的闺女,她何至于连月子都不坐,她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一连生了四个闺女,张家三房人,老二、老三都是儿子,偏偏她生的全是闺女,还一连生了四个,她自己都觉得在在家抬不起头来了,虽然她婆婆没有说什么,不过她还是看得出来她婆婆是不满了。
一想到伤心处,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月子里不能落泪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大柱叹气道,李氏这一胎又生了个闺女,说不失望是假的,可他们又不是不能生,了不起下回再生个儿子,只是这话他不知道跟李氏说了多少遍,李氏就不是不肯听,正在坐月子呢,听说他二弟回来了,就立马让他把大丫给送过来,还非要自己跟过来,说什么跟林娇道歉,劝都劝不住。
对李氏这种行为,林娇已经无动于衷了,如果不给她添麻烦,她是乐得当个好人安慰一下的,可是这一家人明显是来给她添堵的,她又不是圣母,没办法去安慰给自己添麻烦的人。
“大嫂,你快坐下,大宝他娘,去给大嫂做点热乎的东西吃。”看到李氏如此,张二柱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人家两口子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张二柱也是猜到了,他大哥、大嫂这一胎,肯定是个闺女了,对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连四个闺女,他大哥、大嫂的压力可想而知。
“让大丫去就行了,大丫还小,她以前做错了事,我代她向你道歉,打也好,骂也好,你别往心里去。”李氏拉着林娇的手说道,张二柱两口子去甘州的这几个月,她家大丫在家里的日子也着实不好受,没少受家里人的白眼,为了闺女,别说是道歉,就算是让她磕头,她都没有二话的。
其实,林娇也不太懂李氏,想要生儿子没有错,这里的人都喜欢儿子,不过别人还没有嫌弃她生的闺女呢,她自己倒是先嫌弃起来了,简直都要魔怔了。
林娇既不搭理张二柱的话,也不搭理李氏的话,对大丫,不管说她心胸狭窄也好,还是不明事理也罢,她做不到心无芥蒂,更不想大丫整日在自己眼前晃悠,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早就知道,回来就没有安生日子的,对这样的日子,林娇是越发的厌烦了。
“大丫,还不快去做饭。”李氏看林娇并不怎么搭理自己,赶忙让大丫去做饭,看到大丫去了厨房,转而又哽咽着对林娇说道:“你的恩我记着呢,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报答你。”
对李氏的表现,林娇还是无动于衷,看着她唱独角戏。
“大嫂,瞧你这话说得,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张二柱看林娇并不搭理李氏,赶忙搭话。
林娇心里冷笑,什么一家人,她可从来没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家人。自从她来到这里后,但凡是和张家人扯上关系,就没有安生日子,对这样的日子,她是真的累了,她不想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浪费着无用的婆媳、妯娌关系上,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李氏这样的情况,张二柱怎么也不能马上就撵他们回去,可是要让林娇伺候李氏,林娇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张二柱也是左右为难。林娇也是郁闷,张家人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下呢,生了闺女又能咋地,大李氏是她的亲姑姑,难道还能把她休了不成,张家的日子在张家村算不得最好,不过也是比大多数人好很多了,怎么就不能把心思放在发家致富上,偏偏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斗来斗去的,他们自己乐在其中,可他们这些看戏的人累得慌。
晚上,林娇把张二柱拉到一边,说:“你大哥、大嫂还有大丫什么时候回去?”
张二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大哥、大嫂还好说,若是还要大丫回去,大嫂还不得又给他磕头,说什么就当养条小猫小狗。
沉默就是一种答案,在他们的小家和张家人的大家之间,张二柱永远都只会选择他的大家。
“如果你不想跟他们说的话,我去和他们说。”林娇没了耐心。
“我去和他们说,不过大丫不是已经过继给我们了吗,也养不了几年了,过几年嫁出去也就好了。”张二柱到底还是体谅他大哥的为难,反正他们已经养了大丫几年了,也不在乎多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