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出从学生会主席塞德里克那里套出的口令,门口的石兽旋即跳开,螺旋阶梯在它身后层层延伸。
邓布利多似乎没有料到会迎来这样一位到访者,惊讶的眼神一闪而过后,他一挥魔杖,拉开了对面的椅子,桌子上出现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张小姐,请坐。看到你已经恢复的没有大碍,我十分欣慰,希望另一位拉文克劳的小姐也能像你一样。”校长修长的双手交叉相握,示意他的小客人坐到对面。
秋一直盘算着应该如何开口。
“校长,我来找您是想……我是说,我在这次的事件中有了一些发现和猜想,想劳烦您确认一下。”她吞吞吐吐。尽管她和秋·张互换了身份,又没了系统的约束,就算她装作神棍附体,跑到拉文克劳塔楼上大吼伏地魔所有魂器的名字都没人管,可是……既然两年都过来了,那她不妨按照既有的轨迹,按部就班地继续着一个普通的拉文克劳学生的生活方式。
也许这样,对于她和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邓布利多用指尖撑住下颚,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金妮给我们讲过她几年前被伏地魔附身的遭遇,就是圣诞节时哈利因为在梦里看到伏地魔伤害韦斯莱先生,害怕自己被不明力量玷污的时候;而这次玛丽埃塔被附身时,他也有所感应……”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校长,发现对方的神色骤然严肃,阅遍世事的蓝色眼睛犀利起来,莫名让秋感到一丝压力,然而她得继续说下去,“当时,金妮说那本日记是封住了一段记忆,所以她才会被附身;而这顶冠冕,您也说它被施以邪恶之术,才能操纵人心。其实,当时伏地魔还有过想要吸收我的血液灵力的念头,只是——我当时身上带着一块宝石,您知道,就是去年三强争霸赛时您协助我救下的中国火球,她回到中国送我的谢礼。据她所说,这块叫做镇元石的宝物有驱除恶灵之功效。正是这块石头替我挡住了想要攫取魔力的伏地魔,我想大概也是因为它的保护,此时此刻我能坐在这里,而玛丽埃塔却进了圣芒戈。
“所以……”她迎上邓布利多审视的目光,“这个冠冕上,覆着的邪恶魔法,其实就是伏地魔的灵魂是吗?因为,当伏地魔对我施加钻心咒时,镇元石没有作用,可当他想要化为黑烟靠近我吸收力量时,就被能够阻挡恶灵的石头屏蔽了。一旦这么想,那么就都能说得通了——冠冕和日记本有思想、有力量操纵玛丽埃塔和金妮。而之所以能够让哈利有所感应,是不是也因为——哈利身上也有一块他的灵魂呢?毕竟——您在三强争霸赛的决赛上杀掉了伏地魔,可是几个月后,又一个伏地魔东山再起,再过半年,霍格沃茨凭空冒出了个伏地魔,而几年前,就有一个伏地魔死于蛇怪的毒牙下……既然他有这么多灵魂……那么,是不是哈利身上有一个,也是可以理解的呢?”
她的话音落地,整个办公室一片死寂,就连平时喜欢窃窃私语的画像们都没有开口说话。
邓布利多长久地盯着她看,目光中带着颇有实质的审视和犀利。许久,那位须发皆白、豁达睿智的百岁老人眨了眨眼,“张小姐,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优秀的拉文克劳。”秋安静地听着他的话,他又缓缓道,“那么,真正的拉文克劳一定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们——都还是刚刚十七岁甚至还没有十七岁的孩子,有些事情在这个年龄思考得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校长的态度虽然委婉,但秋却觉得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她继续谈下去了。他这种态度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证实了她的猜想。尽管这件事情没有明确的后续,但校长还是对她提到的镇元石很感兴趣,并且在她告别时暗示她,这样的猜想最好不要和别人提及。
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希望这是真的呢?只要那男孩不往这方面考虑,她绝对不会主动做引导的那个人。
……这,也算是她的一点私心吧。
尽管有两个学生在期末考试周住进了校医院,其中一个还进了圣芒戈,但拉文克劳还是凭借魁地奇学院杯的得分在四个学院中脱颖而出获得学院杯。整个礼堂用蓝色和古铜色的绸带装饰一新,一只高大威猛的鹰在天花板上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这在许多拉文克劳学生看来都是个荣耀而新奇的体验:格兰芬多已经连续四年夺得学院奖杯,之前几届也由斯莱特林学院获得。就连他们的院长弗立维教授也穿上了簇新的蓝色长袍,一脸骄傲,在教工长桌上尤为显眼。戴维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烈火威士忌和黄油啤酒,作死地把它们兑在一起,结果整个晚宴都拉着魁地奇球队的成员们又哭又笑。
然而,就算再不舍,又是一年毕业季。
霍格沃茨特快上,他们的包厢变得游人如织。这不仅因为有哈利救世主这块香饽饽,更是因为,学生会主席塞德里克就要毕业了。哪个学生在霍格沃茨不认识温柔善良的塞德里克学长呢?也许未来再难见到,小姑娘们三五成群期期艾艾地蹭过来,都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再和他说几句话。
“你还真应付得开。”经历过无数姑娘的洗礼之后,哈利惊奇地盯着还能笑得如沐春风的塞德里克。
高大的男孩子额上也带了点薄汗,却还能平静地眨眨眼,微笑道,“毕竟,以后的工作就需要耐心。”
塞德里克手握十门全优的Owls证书和七门全优Ws证书,找工作当然小菜一碟。再加上他还是三强争霸赛代表霍格沃茨夺冠的勇士之一,进入魔法部都毫无压力。最终,他选择了魔法部法律司,在他看来,战时不仅需要能在战场上英勇厮杀的战士,同样需要不断修改完善的上层建筑,才能长久稳定地维护胜利果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每个人都在朝着自己的梦想坚定地前进。
火车不曾停歇,一路向前飞驰着,窗外是无数向后倒退而去的六月景致。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社事件薄完结。
我……争取周日能放出更新……但是这几天要往研究生宿舍里搬东西,想想就累成狗,所以我尽量……
今天陆陆续续看着有的同学搬着箱子拖着行李箱离开,有点难过。虽然我还要在这里两年,可是小伙伴们各自聚散天涯,还是会不舍。
愿各位安好
☆、决定
黑夜之上,一条肮脏的河流在浓雾下蜿蜒曲折,两岸杂草丛生,垃圾成堆。透过惨淡的月光,河边废弃的工厂和烟囱高高耸立的剪影阴森森的,带着点不详的意味。四下里毫无声息,将黑峻峻的河水的呜咽声衬得分外明显。
河边废弃的砖房如同迷宫一般排列,破旧的窗户被废木条一扇扇钉起来,晚风吹来污水河令人作呕的气息。这列破砖房最里面的一间,挂着破烂木条的窗口隐隐透出点昏暗的灯光。
“啪嗒”一声,一个带帽兜的黑色身影凭空出现在巷尾,他先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污迹斑斑的墙面上那块破旧不堪的、上面字迹不清地写着“蜘蛛尾巷”的铁牌,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定周围和看上去一样,安静、荒凉、毫无人迹之后,才迈开大步走向那间透出灯光的房屋。
锈迹斑斑的铁门随着他复杂的魔杖挥动轨迹悄无声息地分开,他走进屋内,帽兜正巧被一阵鼓起的晚风吹落,露出一头油腻腻的头发,窗帘一样夹在头发中间的,是一张蜡黄的脸。
室内陈设和这座房子整体所处的地理环境相比,分外和谐,并没有优越到哪里去。狭窄逼仄的客厅,四面围绕着从地面到天花板的高大书架,架子上堆满了厚厚的大部头。
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声音,某个书架微微动了动,竟然整体旋转开来,露出个暗室。
此时,那间暗室门口站了个人,满面憔悴,头发凌乱,通身透着颓废麻木的气息,唯有微微颤抖的眼睫泄露了那双灰蓝色眼睛中不平静的情绪。
“先生……”那道抽条似的高瘦身影正介于男孩和青年之间。他的嘴角颤了几颤,仿佛自己同自己的意志搏斗,最终还是没有忍下想要知情的心思,开口出声道。
斯内普撑着走到最近的沙发,脊背猛地向后抵着沙发靠背,才像放松下来一般,摆了摆手,看上去分外疲惫,“黑魔王老生常谈,还是催促我们动手,定下了万圣节的期限——老规矩,德拉科,这件事没有你插手的余地。”他说到后来,闭上了眼睛,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那我父亲呢,我母亲呢——?你有想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