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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薄薄的夏日衣衫后腰,粉腻腻的花粉正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她的皮肤,泛起一圈令人遐想的绯红色。
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用一种她往常绝对不会有的甜腻多情的声调唤她,“小乔。”
少女身上的黑红二色短裙将她玲珑身材巧妙地勾勒出来,双马尾的发梢缀着淡粉色的花朵发圈,她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眸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淡红薄纱,里面泛着柔情水光,是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动情与含情脉脉。
从来没有……
这种感觉让乔凉竹清醒了几分,是的,明溪从来不会这样的,她懵懂,纯净,仿佛从来没有经受过人世间红尘情与爱的侵染,还保留着孩童的质地。面前会动情的明溪,不是她,应该是虚假的……
但她明明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了,再懵懂无知也不该如此的,乔凉竹又重新抬起眼睛,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她想打破明溪的这一切,让她因为自己,染上风花雪月的颜色。
引她坠入情动的处境中,会是什么模样的?她想看。
在开启天赋的那个晚上,她那样吻她,都没有成功。
心底里隐藏的最晦涩的想法,仿佛被什么轻轻地触动,压抑的邪恶与冲动肆无忌惮地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和情感,她想得到一些真切又热烈的回应。
似乎可以听到她藏匿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渗透进肌肤甜腻腻的花粉逐渐将四周晕染成绯色,面前的少女主动倒入了她的怀里,伸出手抱紧她在隐隐泛疼的后腰,仰起自己染着风月神采的脸蛋,水眸含情,宛如世上最勾人妩媚的舞姬,“小乔,你疼疼我吧。”
乔凉竹原本旖旎的心思却迅速地冰冷了下去,不该是这副模样的,小溪就算是动情了也不会露出如此俗气的风情,这简直是一种亵渎。
虽然很遗憾,但她还是毫不留情地撕毁面前的一切幻梦,从沉沦的意识中彻底清醒过来。
天清月明,面容清冷的女子睁开眼,细盐般的月光尽数洒落在她的脸上,明明暗暗之间仿佛依旧处在花粉幻梦中。
乔凉竹慢条斯理地坐起来,靠着身后一株巨大的古树,桃花般的落叶纷飞四散,从月色尽头缓缓浮现一道身影。
白色长裙的女孩正朝她温和又诡异地微笑,“想不到向来冷心冷情的姐姐也会坠入爱河的一天。”她故意顿了一下,看到乔凉竹依旧是清冷平静的样子,笑意加深,“而且喜欢上的还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乔凉竹这才抬起眼睛,警告又冷厉地盯着她。
温兰随手一抬,透明柔韧的丝线仿佛吊起木偶一般,将正闭着眼睛的双马尾少女高高地悬空在了上方。
“!”乔凉竹迅速地站了起来,却几乎是在同时,她看到空中的少女从悬空的双足开始变得透明梦幻。
是假的。
乔凉竹冷静下来,她应该相信明溪的力量,温兰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姐姐看起来很紧张啊,你真的爱上这只血族的怪物了?”温兰摇摇头,“还是不要的好。俗话说情根深种,情根,情根,一个连情根都没有的怪物,你猜是什么原因?”
乔凉竹没有搭理她,而是伸手,绕到自己的后腰,摸上了被幻梦花粉侵染的部位,就这样一摸,手指沾染上了红腻腻的粉末。
她举起指尖,借着月光瞧了瞧,懒洋洋地笑了,“你怎么还是这些手段,一点长进都没有。”
乔凉竹将指尖沾染的花粉捻拢干净,双手环胸,靠在树上,意兴阑珊地说道:“也不对,弄出了个梦中梦,也算有点进步了。”
温兰几乎是在被拆穿的一瞬间,立刻消失不见。
挺没意思的。
乔凉竹站直身体,收敛神情,恢复平常清冷的模样,仰起头,看向悬在半空中没有消失的少女。
明溪此刻仿佛成了一只傀儡娃娃,被丝线吊着,眼睛合闭,面色苍白,处处都透着诡异。
虽然知道是假的,乔凉竹清清喉咙,还是开口询问了,“你知道刚才我们在说什么吗?”
原本以为不会有回答的,乔凉竹甚至都做好了自问自答的准备,以慰藉下自己刚才受惊的小心灵,悬在半空的少女却忽然睁开眼睛,露出自己的小尖牙,笑得跟平常一样烂漫,“我知道呀。”
乔凉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真的能明白?那么你可以回答我,什么是动心,什么是爱吗?”
“……”即便是幻梦中的明溪,似乎对这些问题也十分困扰。
乔凉竹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忍不住轻声感叹一句,“你这个傻瓜,原来一直都让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算了,等我出去,再慢慢教你好了。”
话落,乔凉竹对女巫编织的这个低级幻梦完全没了探索的兴致,用一种近乎暴力到开山辟地的力量硬生生地撕裂开幻梦空间,回到现实当中。
意识和感觉回笼,乔凉竹就发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尤其是当初被明溪咬到的地方。
磅礴又似乎快要失去控制的力量在四周纵横交错,她以手为支撑,试图站起来看清楚状况,却触摸到滚烫又柔软的大腿,这双长腿正托着她,不让她滚落在地。
明明身躯那么娇小,却透着无比坚定的力量,乔凉竹心有所感,朝上方的明溪看去。
明溪正微微闭着眼睛,极力感受着自己的天赋异能,在她的指尖,凝幻出了一只血红的蝙蝠,张扬着翅膀,小小一只,眼眸通红,而在天空四周,越来越多的血蝙蝠红压压地聚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