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安妮。”
期期缓缓地接过。
不过她一时并未打开,而是将温热的奶茶攥在手心,仿佛想要先捂一捂自己快被冻僵的指节。
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安妮轻叹了口气,随即与她一同坐在了从前周遂睡的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期期,你还好吧?”
“我有点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什么,”安妮眸光一闪,顿时打起精神道,“是说不上来你对遂哥的感情吗?”
期期的神色有些黯然,乌黑的睫毛上仿佛染着一层冬日里的重露。她望着这个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好友,眼底中似有些动容,随即轻轻地往她的身边挪近了些,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卸下心防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这有什么难的呢,期期?”
“这不难吗?”
“是啊,”安妮感受到了她的无助与脆弱,一时间连声音也柔软了不少,“男女之间,要么是来电,要么就是不来电,就算把这世上的大道理说穿了,到头来其实也就只有这两个答案。”
“我明白的。”
“既然都明白了,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安妮,在周遂被季红彬刺伤的那一刻,在他血流不止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他。”期期的双手反复捏着自己的拇指骨节,略显焦虑道,“可我总觉得不太对,我觉得有点不一样,因为我对他似乎没有从前对肖渝那种非这个人不可的感觉。我对周遂更多感到的是歉疚,我担心那样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好了,期期,我知道你从前很爱肖渝。”安妮认真道,“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一见钟情这种感情。就算你感到有些不一样,也不用着奇怪,因为和不同的人在一起本来就不是一样的感觉!”
寒风呼啸,一团团阴惨惨的乌云在天空中徐徐移动,四周的树叶却在乱风中纷纷凋落,有几片枯萎的叶片甚至顺着萧瑟的风吹入了阁楼中来。
期期下意识地捡起一片落在床上的黄桷树叶,紧紧攥在手里。
随即,她抬头望向了此刻通着天的光秃屋顶,深远的目光似乎一时间穿透了脉脉光阴,想到了许多隐在天幕后再也不会回来的身影,徒留着空落落的心房中微荡着细碎的回响。
“真的是这样吗?”情感经验匮乏的期期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当然,至少在我看来……”安妮顿了顿,继而神色更为严肃道,“日久生情,情难自己,有的时候或许比一见钟情来得更为珍贵。”
“可是我怕我做不好,我怕我今后的表现会让他失望。”
“嘿嘿,你怕什么?那可是遂哥自己的事了。”安妮狡黠一笑,眼眸中顿时透着憧憬的期许,“再说了,都要抱得美人归了,难道他还有什么损失吗?”
期期轻拍了拍她的手,有些嗔怪意味道,“安妮,我很认真,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是真的觉得遂哥对你的感情很真挚,不是那种烂俗言情剧里富家少爷随便玩玩纯情小姑娘的剧情。”安妮清了清嗓,随即也换上了更为郑重的语气道,“所以,你其实不用有那么担心,好好投入到爱的包围里去就好,让他来掌握主导,看看能不能真的带你慢慢走出过往的那些伤痛。我想,就算你们试过以后真的不合适,也不会有人要把你们最后硬凑在一块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