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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冰冷:“你去找布洛芬。”
妈妈在电话里说:“若男,我回老家见到你表姐一家子,她老公又升官了,你表姐准备生二胎,换了新车,单位分的房子修得好漂亮。表姐夫在单位受重用,谁都让你表姐几分,生的孩子有婆婆带,她上班舒舒服服的。”
她烦道:“我不信有人真上班舒舒服服,他们自己的感受,自己知道!”
妈妈和往常一样自说自话,在自己的价值观和逻辑里输出,习以为常的否定和指责她,
“你跟高先生分手半年,他不是就回来找你了?你就任性只顾你自己,改名字是你自己改,你这个名字改了以后,工作学习哪一个顺了?考研两次才上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学校,找着工作了跟领导同事搞不好关系,叫你多请他们吃几次饭。。。。。。。”
志明的痔疮肉又弹出去,她狼狈而恼火地坐倒在马桶圈上,“没事挂了。”
妈妈熟络:“你前男友和表姐夫一样条件的人,教你做人做事是关心你,小高靠得住,你就是听不进忠言逆耳,非要人说好听的,不肯面对现实。”
志明崩溃:“你们谁跟我说好听的了!你们成天夸弟弟要他勇敢自信,养女儿就叫我这样不对那样不对,我要干什么,你们张口就否定!”
“我们夸过你,你就只记得不好的,爸爸说你病了,还是按时看医生?思想又这么偏激。。。。。。。”
志明嘴唇泛白,她存钱买可以旅行的房车。
本来就互相说不通的,不然我怎么会逃离家乡?
妈妈说:“我是心疼你,表姐有她老公撑腰,生活多滋润,你找吉祥这样不工作不挣钱的男人,像个男人一样养家,辛苦一辈子。。。。。。”
志明冷酷地想,家里的钱我挣,我都攥在手里。
钱是动摇生存的命脉根本,其他的算什么?
我是财迷,我攥着钱。
我安心。
找别人要钱,看别人脸色生活,我不安心。
会变成你,你们。
她按断了电话关机,龇牙咧嘴的又涂了厚厚一层痔疮膏,把息肉按压进去。
她按着僵酸的腰起身,提起药味浓重的裤子。
扶着墙出去,吉祥一直站在门口,直直的看她,
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吉祥伸手按住她,低下头:“屁股让我看。”
志明对病变的屁股肉恼羞成怒,让他出去。
“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行。”
吉祥开口:“老婆。。。。。。”
“我要睡觉。”
吉祥默不作声,让开路。
她是绷紧的。
时时刻刻都是绷紧的。
她谁也不信,防备所有人。
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只领了五十块钱就办下来的结婚证,志明的父母说,她蠢到拿自己的余生跟他们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