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跪在她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像是被撕开了,疼的浑身都在颤。
邱健早已识趣的走了,陆行川将燕儿的衣服脱了。
看到她后背干涸结疤的伤痕,还有那重新渗出的血,陆行川瞬间眼眶就红了。
难怪前两天她不让他碰。
因为她后背有伤啊。
难怪他说明天走时她犹豫了,因为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可是她都没说,都依着自己,还安慰自己,将自己挣钱说的很轻松。
邱老太送来的金疮药,还有热水。
看到燕儿后背的伤,哼了一声,“怎么就跟了你,若是跟着我们阿健,阿健才不舍得让他吃苦。”
陆行川什么都不说,任由邱老太骂。
只是细心的,轻轻的为她处理伤口,如曾经她为自己包扎一样。
因为他自己身上有伤,用了金疮药,所以未曾发现燕儿身上的金疮药味有何不对。
她的伤口上药粉很少,估计是燕儿为了省,只用了一点。
因为他也要用。
陆行川无法想象,她顶着伤口,还要去做各种工,回来只是跟他轻轻抱怨一句,“今天去山上又是一无所获,脚都走痛了。”
他会为她捏脚,为她舒缓,却不知道,她最痛的,是后背。
不,如今她最痛的,是心。
想起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陆行川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帮燕儿包扎好,陆行川就拉着她的手,沉默的守着她。
她的掌心有很多细碎伤口。
燕儿曾笑着说:“我去挖草药嘛,肯定会有些伤口,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现在他才知道,这些伤口,不单单是挖草药。
还做过各种粗活杂活,才能如此粗糙。
陆行川摩挲着她的掌心,曾几何时,她的手纤细白皙,只拿绣花针,拨算盘。
如今却沧桑至此,如一双农妇的手。
昏黄烛光下,一滴泪落在了她的掌心。
陆行川捧着她的手,缓缓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任由湿热的泪,顺着她的指缝流淌。
千般愧疚,在他喉头凝聚成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