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派了大夫前往病区医治,但早已药石无灵,病症一旦发作,无力回天,不过三天时间,东城区已有数百人死于此场疫病,所谓来势汹汹。
按照过去南岳处理疫症的法子就是焚城,填埋,也就是说东城区里不管是活着的,死了的,一律化为灰烬,掩进于地下。
如此弃卒保帅固然可行,但如今多事之秋,新君方才继位不久,又发生在帝都,定会击起民怨。
稍有闻讯者,早已脱家带口,准备仓惶逃城。
南宫云轩有令,平川城封锁,只许进,不许入。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万一有染病者,一旦出城,将来秧及更多无辜。
做为一国之君,为了的大局考虑,但小家百姓并不这么认为,如今的平川城,早已暗流涌动,汲汲可危。
马车一路驶过,周边百姓骂声不断,说什么新君残暴,冷酷无情,不顾百姓死活。
的确南宫云轩早在龙城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平川城,自然说什么的都有。
谣言猛于虎,南宫云轩出宫巡察也是为了安抚百姓,若是再这样下去,挑事者从中怂恿,必定有人暴乱,虽是下下策,但也是上上策。
马车驶到东城口,那里早已筑起高墙,城门紧锁,守卫森严,莫要说人,连只蚊子都飞不出来。
羽彤只着了一身普通的碎花布衫,衣裳朴素,但依旧遮不去她耀眼的光环,下了马车,带着亦瑶和胜男刚带城门口,就被士兵们给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不得任何人进入东城区。”士兵颇是严肃地回了一句给羽彤。
“皇上可是在里面?”羽彤就势问了一句。
士兵有几分犹豫,突然丢了一句出来,“这不是你该问的。”
他犹豫,就证明南宫云轩的确是来了,羽彤已得到想要得答案,然后给亦瑶递了个眼色。
“放肆,皇后娘娘的路你也敢拦?”亦瑶亮出腰牌,冷喝一声。
“原来是皇后娘娘,卑职无意冒犯。”守卫的士兵赶紧揖礼盈拜。 “起了吧。”虽说一身民妇打扮,但羽彤的气场十足,举手投足皆显贵气,对待底下士兵,她颇为客气,轻言细语,道:“本宫是与皇上一齐来巡察疫情的,还望行个方便。”
“皇后娘娘言重了。”守卫的士兵却也不再多问什么,估计是觉得皇上来了,皇后来此也颇为正常,赶紧示意叫人开了城门。
入了东城,就仿佛入了人间地狱,气息凝固,就仿佛一潭死水似的,呕滥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不远处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一个挤着一个,冲撞着高高架起的栅栏,这等气势就像洪水猛兽一般,几乎要绝堤而出。
这一边,士兵们举着长枪,死死守护,不许他们破栏而出。城门随即又开,愈是多的士兵进来,将暴动的百姓驳斥回去。
“暴君,放我们出去!”
“他定是个邪君,一做皇帝就给我们带来灾难!”
“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得叫他好活。”
“冲啊!”
又是一阵人涌浪潮,栅栏几乎快要破开,很快地,士兵们又架起新的栅栏钉牢,继续维持着兵与民的斗争。
然,南宫云轩却并不在此处,他定是去疫病区呢。在东城里,疫病区与其他百姓已经隔开。
看到此情此景,羽彤一向沉着的心揪了起来。疫情不止,民怨难平。当务之情要尽快找出疫病之源,到底是瘟疫,还是人为呢?
仲夏之际,出现疫情,倒是颇为少见。
羽彤带着亦瑶和胜男从小路入了城中,这条小路是直通疫病区的,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迹,如今已是没了人烟,一片荒芜。
虽说这里不是平川城最繁荣的地带,但从前也是小桥流水人家,百姓安居乐业,不过短短几天,就变成废墟,的确叫人伤感。
“小姐,我们该做些什么?”亦瑶吸了吸鼻翼,气息里都是烟尘的味道,这烟尘里有尸体焚烧过的味道,不由地浑身打了个颤。
“先看看东城的水源再说。”羽彤的弯眉一沉,面色冷静。水源、动物、人都是瘟疫传播的途径。
“听说东城百姓饮得都是地下井水,在东城里有一口万年井,可是这一代百姓的最重要的水源。”胜男想了一阵儿,说道。
“胜男,你怎么知道的。”亦胜追问一句。
“这是当然,我们做大夫的,熬药之水最为讲究,我初来南岳的时候,就听说平川东城有一处好井,清得很,最适熬药了,都没机会来看看了。”胜男很是兴奋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