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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她和裴源行所住的听雨居,她坐下后,低声叮嘱玉竹:“拿着钥匙去我库房里取一些燕窝送去祖母和母亲屋里,就说是母亲托我带回来的。”
玉竹接过库房钥匙,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那些可是少夫人私人库房里的东西,哪样不是少夫人用她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私房钱买来的?
云初见她站着不动,忙催促道:“快去吧。”
“少夫人,那些都是你用自己的私房钱买来的燕窝,为何平白送给旁人?”
不是她小气,只是这侯府上上下下,又有哪个给过少夫人好脸色了,凭什么将这些好东西随便送人。
便是拿来喂狗,也好过便宜了侯府里的这些人!
“母亲虽话不多,但待我这个儿媳妇一向不薄,送些燕窝给她补补身子也是应当的。”
“至于祖母……”云初的脸色平平淡淡的,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若是哪个嘴碎的多嘴说了什么,让祖母知道母亲得了燕窝她却没有,依着她的性子,怕是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了。”
玉竹鼓起了腮帮子:“奴婢晓得您的意思,奴婢不是不舍得将东西给太夫人和侯夫人,但太太哪里给过您什么东西了,干吗让太太当这个便宜好人?那可都是少夫人您用自己的银子买来的燕窝,您不会自己做这个人情吗?”
云初:“趁现在雨下得小,去库房里找找,早点把燕窝送过去吧。”
玉竹知道,少夫人这是不打算再提此事了。
她刚要退下,云初又倏然喊住了她:“别忘了撑把油纸伞,莫要淋着雨了。”
待屋里只剩下云初和青竹,青竹开口劝道:“玉竹一向性子急,心思单纯,有时说话没个分寸,但她也是一心向着少夫人的。”
云初眉眼温柔地冲她笑了笑:“我知道,谁待我好,我心里都清楚。”
她缓缓将视线投向了屋外,雨更大了。
玉竹的憋屈她都懂,她自己又何尝甘愿让邢氏平白当这个好人,可侯府人多口杂,侯夫人刚送了一支人参给她,五姑娘便急着对她闲言碎语了。
云家的地位自是没法跟侯府比,可云家并不缺钱,何必在一些能用银子买来的东西上贪侯府的便宜,白白落人口实。
青竹比玉竹心细,瞧出来云初心情低落,忙另找了个话题,免得云初心里越发不好受。
“少夫人,太太送您的那两件寝衣,您打算如何处置?”
云初自嘲般地勾了勾唇,淡淡道:“将衣裳收起来吧。”
将寝衣收下,不过是为了应付邢氏罢了。
莫说她不屑用这种法子去讨好裴源行,即便她肯撇下颜面用这法子讨他欢心,想必也只会适得其反,令他越发不待见她。
云初再清楚不过,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最让裴源行嫌恶,那便是她腿上的那道疤痕。
穿上那套寝衣,岂不是摆明了将她腿上的那道疤露给裴源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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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帮云初涂了药膏,又绞了块热帕子帮她敷脚。
脚上的疼痛略微缓解了些,丫鬟紫荆便来传禀说世子爷就快要到了,太夫人遣了人过来,要少夫人赶紧去侯府的大门口迎接世子爷。
青竹赶紧将帕子放在一旁,服侍云初穿戴整齐,确认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不妥,才和云初一道出了屋。
雨势不知何时又变得大了些。
青竹撑着伞,跟着云初步履匆忙地朝大门口去,待她们赶到时,世子爷一干人等已到了垂花门外。
云初脚下微顿,抬眸间瞥见一只纤纤玉手穿过被撩开的帷帘,被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姑娘脚刚落地,裴源行已伸手接过长随递过来的油纸伞,将姑娘拢在伞下,大概是怕她淋着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住伞柄,将伞朝姑娘那边倾了倾。
姑娘抬首望着他,嘴角和眼中皆有笑意倾泻而出。
妥妥一对璧人。
雨水“啪嗒啪嗒”落在伞面上,瞬间让云初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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