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悄悄拽拽二丫的袖子说:“是不是上次来送粮的?不是坏人就好。”
他们到底是不是坏人呢,很难定义啊。不过,这些书本总比刀剑好些,能化解戾气。
她手一扬,说道:“进院吧。”
“好好好。”虾皮和远子抱着书本挤进柴扉。
打眼望望小院,一排三间正茅屋,一间低矮的灶房,灶房门口立着水缸,小水池,水池旁边的青石板濡湿濡湿,唯一可以放书的地方就是水缸的木头顶盖了。
他们忙奔过去,卸下身上负累,长舒口气。一摞书本放在水缸上,这才得了空来到二丫面前。
见她旁边的半大女孩略带惊惶与憨直,看着他们,待他们的眼望过去,她的眼神却逃跑了。
虾皮指指她,问道:“二丫,这是谁?”
二丫将身挡在大丫面前,说:“我姐姐,你们躲远点。”
虾皮躬下身来,打一个揖,脸上笑道:“二丫,今日来,表舅是有事请你帮忙了。”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刚才表舅不是说有礼物带给你么?瞧见没,他就是我们的礼物。”虾皮指指书生。
书生自近柴扉直至进门,一直在打量,她们家外墙竟用一些树枝结成的,那能叫墙么,院子里也是黄土地,连石板都没铺,房子竟是草垛成的,屋顶是草,墙面是泥巴和草,还有厨膳之处,低低矮矮,乌黑乌黑。他立身与院内,眼神毫无阻碍的看出去,看到村郭处,各家各户几乎都是茅草屋,低矮,黑暗。
她是怎么样在这片低矮和黑暗里带出了彩色的灵雀儿,去吟那句,一鸣相思,二鸣花意的呢。
二丫的眼神落到书生身上略一扫量,嘴角艰难的撇一撇,眉头拧成了疙瘩,原来他丑成这样,一脸病容,黄不拉几,眼角下垂,只看得见一线眼睛,唯一的长处是身板还挺高,看起来胳膊腿儿的有点力气。
一个字:很丑!非常丑。
艰难的挪动眼珠,瞥一眼虾皮,嘴角抽动:“这位表舅,礼从何来啊?”
送人家礼物,起码这物得是对主人家有好处的吧。
虾皮立刻扬起面皮笑道:“这礼可大了,识文断字,是个秀才书生,身板又好,能给你干活,能文能武的,谁家也捞不着这好处。你有什么文书尽管让他写,有什么力气活,尽管让他干。”
二丫背起手来,脊背挺的直直的,平白无故为何把这人塞给我?他们连翠山不要军师了?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军师。“说,他是什么人。不交代清楚,我不收这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