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大户在县里的府邸实不难找,稍一打问,兰二丫便找到了地方。
站在街口,放眼望去,一条街都是他们家的。院墙蜿蜿蜒蜒囊括千米。亭台楼阁影影重重,特别是里面有一座高高的哨楼,可见几个背着大刀的哨兵在里面来回晃悠。
“二丫,”虾皮凑上来,“你还要翻进他们家么?叔知道你是个疯的,可这桂大户,在桐川还没人能动的了。”
二丫紧紧抿着唇,圆圆的眼睛变成鹰眼睛,锐利的眸绕着桂家院墙,盘盘剥剥。
“虾皮叔,他们是不是就是百姓们口中的土皇帝?”二丫幽幽而问。
“可不么,县太爷都快成了他的大管家了。”
“土皇帝,到底不是真皇帝!哼!”二丫忽然狠狠咬一咬牙,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就连皇帝都不能任意定夺人的生死,他凭什么?黄泥村供他吃,供他喝,他是怎么回报的?可恶!”
书生拧眉问虾皮:“这桂大户可在朝任官?”
“没有,当什么官啊,就这样当个土皇帝,不必受礼法约束,想干嘛干嘛,多好。”
“世人哪有不想做官的,这老乌龟不是有个丞相亲戚么,要入朝还不容易?只怕是另有不可告人的勾当要干,有个闲散身份比有官身强。”二丫嗤鼻不已。
“二丫说的有道理啊。不知这老乌龟憋着什么坏呢。”
“等天黑透了,翻进去找人!”二丫咬牙切齿地说。
书生的目透着沉沉冰冷的光,像二丫一样,绕着桂家盘盘剥剥。
天色渐渐暗了,已近傍晚,“咕噜咕噜”二丫的肚子叫。
“礼物,我们先去吃东西,等天黑透了再说。”
“走走走。”虾皮和远子带着他们往平民聚居的地方,小食肆,酒馆,小摊贩应有尽有。为不使自己穿着衙役服目标太大,虾皮和远子暂时换回常服,于摊位间行走。
一阵扑鼻的香气迎面飘来,二丫猛的吸吸鼻子,“好香啊。”便见前面一老汉的摊位热气萦绕,香气便从那里传出来的。“我们去这老爷爷的摊位吃吧。”
原来是卖米粉的,也就是我们说的米线,金黄的鸡汤泡着乳白的米线,洒上几片绿色的菜叶,光闻着已口水欲滴。
这摊主五十来岁,带着一面容十分憔悴的老婆婆做帮手,那婆婆看起来很老,像是摊主的母亲。
“怎么老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她出来干活呢?”二丫不理解。
虾皮和远子已帮每人叫了碗米粉。
不多会儿,摊主就殷勤的端了米粉上来,笑着说:“得罪几位客官,若是时辰再早些,老汉也会唱上个客官慢用,只是此时,却不得不催动客官赶快享用,老汉这就收摊了。”
他的摊位后还有半桶米粉没卖掉,时辰也没到黑的看不见的时候,怎么就收摊了呢。
虾皮瞪他一眼,“好没道理,我们屁股还没坐热就撵我们走?”
“不敢,不敢,”摊主一慌,“实在是这个时辰,桂家的门子该下值了,若让他看见老汉的摊子,可就麻烦了。”
“门子?他要把你们怎么样?”二丫拧眉问。
米线的香气就在鼻端底下萦绕,若是个太平无事的桐川,他这个摊子怕不是得火的排不上队?
摊主愁眉苦脸的往后看一眼老母,不得不解释道:“是这样的,个月前,老汉带着闺女来这里摆摊子,老汉的粉做的好啊,食客来了很多,就有一个桂家的门子,跟老汉差不多一样年纪,就,就看上我闺女了。。。非要强娶为妾,不然就要禀了桂老爷,要我家好看呐。可我们不做粉,又没有田,怎么过活?不得已冒险出来,闺女藏在家里了,只得带着快七十的老母出来帮着打打下手。”
“混账王八羔子!气煞我也!”虾皮和远子大骂一声!
二丫一口怒气憋在胸腔,眸子里厉色一片,她抬手一挥:“老伯,我们快点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