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日和叫过来,夫妻俩又是点炉子,又是倒开水给李文秀泡脚。
忙活了老半天,才给李文秀整热乎过来。
看着他娘老子忙前忙后,又是热饭又是烧炭的,李文秀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并不是每个做子女的都能领悟好父母的深情,如果不是重来一世,李文秀大抵上也会嫌弃这样的唠叨,而不是静静地享受这样难得的温馨。
在家一连呆了四五天,李文秀才又找了个理由去了一趟县里。
把店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之后,才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的东西赶着回来。
一直到大年三十的时候李文秀才出了趟门,等祭了祖,把屋子里里里外外的门上都贴了新对联之后,年味才从整个村里蔓延开。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随即就拉开了农历98年新年的序幕,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只不过一年重复着一年的另一个结束和另一个开始。
沉浸在这样与记忆力迥然不同的年味里,李文秀还是很有些自得的。
年三十的晚上。
家里聚集了两桌人马打扑克牌,刘金兰跟李日和都只是图个热闹没上桌子,杵在边上看着人玩。
李文秀看了一会电视,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就爬上床自个儿睡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枕头底下意外多了一张蓝票子。
100块钱的压岁钱。
李文秀猜到十有八九是李日和趁着他睡下去塞的。
对于自家老子这种闷声不吭,却把作为一个父亲能做而不是应该做的都一件不落下的行为,李文秀有太多的感动。
给子女压岁钱,并不是作为一个父亲天经地义的责任,或许上辈子李文秀并没有懂这样的道理。
但是今生却给了他重新去领会的机会。
所以当李文秀把手里的这张蓝票子摊开夹在书页里的时候,心底突然就多了很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早早地吃过饭。
李文秀也没好在家里继续窝着,耳朵里听着刘金兰都快赶上村口大喇叭的声音,他只好拖着二丫头去村里转了一圈。
兄妹俩一圈下来。
礼没少施,东西也顺了不少。
97年的农村也着实没有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些花生芝麻糖之类的,但是这份味道却弥足珍贵。
作为过来人,李文秀很清楚,十年后二十年后,这种质朴的年味或许就很难见到了。
只存于心底。
见于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