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是泼墨般的黑了,屋子里却仍是欢声笑语不断,烛火摇曳生姿,更添了喜庆祥和。有个大丫头进来笑道:“给老爷夫人贺喜。外头小厮说一色的烟火炮仗都备好了,只等着过会子到了好时辰好放呢!”
叶赫氏听了笑道:“正是了,也快到时辰了,我们这就预备着出去吧。”
宛之早就按捺不住了,忙扶着额娘拉着阿玛就往出走。叶赫氏笑道:“真真是个猴崽子,半刻竟也等不了的,左右东西都在那了,还能跑了不成,咱们慢些又何妨?”
宛之听了这话,也是禁不住一笑:“正是了,又是我心急了,这可真真要成了猴崽子了。可这俗话儿讲‘物以类聚‘,怕是阿玛额娘都脱不了干系吧!”
“如此说来,还是我们的过错了?你就孩子惯会为自己开脱的,今儿倒罢了,我们也不与你争辩了,且让你好好的乐一乐吧!”宛之的阿玛开口笑道。
宛之听了这话,忙一溜烟儿的叫着碎玉就先跑了出去,叶赫氏笑着忙让几个丫头跟着去,免得天冷路滑的摔坏了她,几个人丫头也笑着答应着就去了。待宛之的阿玛额娘到了宛之跟前儿时,宛之早就嚷嚷着让人快些点了炮仗,嘴里还说着必然要抢在人家前头放才好,早有几家已听见了炮仗声云云。
叶赫氏笑着叫了宛之一声,宛之才瞧见阿玛额娘已经到了,连忙对那放炮仗的小厮说道:“还不快放去,阿玛额娘现如今都来了,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那小厮极力忍着笑一声不吭
的看看老爷,见着老爷冲着他点了点头,才答应着去了。
到底是小孩子,宛之瞧着那么大的炮仗带着火星儿窜到夜空中,又猛的爆出一阵巨响,拍手笑的连连不断。这一声炮像倒像是个信号儿,不多一会儿,挨家挨户儿都跟着放了起来,一时间炮仗声不断,红的绿的也是时隐时现,凌空飞舞,照在地上映着雪五彩斑斓,更添绚丽。
一时间放完了炮仗和烟花,宛之的小脸儿也冻的通红,一家三口儿带着府上的奴才丫头们都进了正厅儿。待宛之的阿玛额娘坐定后,碎玉先扶着宛之盈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道:“愿阿玛额娘,新年吉乐安康,岁岁如今,喜乐和祥。”
佟氏夫妇忙笑着答应道:“好孩子,快起来吧,仔细地上凉。”
宛之也抬头笑道:“我起是定要起的,只是阿玛额娘别小气,红包该给还是要给的,我既已给阿玛额娘诚心拜了年,这红包的分量可是不能轻了。”
叶赫氏笑道:“哪年忘了你的?偏说句好话儿就在这儿来讨赏,竟是一点儿亏也吃不得的。”说完就递给宛之一个苏绣缝的精致荷包。宛之伸手接了来,虽是想知道这荷包里究竟装了多少,到底是没抹开面儿,遂心里好生挣扎了一番才又磕了头,碎玉也忙扶着宛之起来。
接着就该是丫鬟婆子们齐来拜年,叶赫氏也是笑着打赏。一来二去的也就该用家宴了,虽只是家宴,但菜式却新鲜丰富的很,一碟一碟鱼贯而出,菜色层出不穷,叶赫氏瞧着桌儿上的菜说道:“左右咱们府里的人也少,今儿就把那正门关严喽,咱
们大家都在一起乐乐,今儿是年三十儿,都别拘束了,只管放开了吃喝才好。”
下人们听了,也都知道这老爷夫人都不是有架子的人,遂都告罪欢喜的答应着坐在下首的几张桌子上。外面炮仗声不断,屋里觥筹交错,猜拳射覆,更是热闹非凡。
宛之也喝了好几盅热热的黄酒,自然是不胜酒力,脸颊绯红,一片嫣然。吃过了饭,自然是要守岁了。宛之靠在叶赫氏身上,语呓着说道:“心‘突突‘的难受的很呢,嗓子也干的厉害。”
叶赫氏叫人给宛之端了杯茶,说道:“你这喝法儿哪有不醉的道理,一会儿怕是就要犯困了。除夕夜里睡着了可是不好,还不快些喝点子茶,好压压酒呢!”
宛之勉强伸手接过茶,喝了好几大口,才觉得精神的了些,只是仍困着,只好起来走动走动,碎玉瞧着怕她站不稳,忙走近扶着她,不成想这宛之起来的猛了些,脚底下一个站不稳就扑在碎玉身上,碎玉刚走到宛之跟前儿自然没防备,俩人就互相拉着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唬的叶赫氏忙站起身,待看到她们并未伤到分毫,撑不住乐了。宛之的阿玛见着自己夫人这般模样,也自然知道宛之和碎玉并不大碍,也笑将起来。
屋里的奴才见宛之和碎玉摔做一团,早就忍不住想笑了,现如今看见老爷夫人这般,也都是俱笑个不住。宛之也是不好意思,饶是脸皮儿再厚,也是脸红的厉害,碎玉也是一边红着脸笑着整理着衣襟儿,一边扶宛之站起来。宛之摔了这一下子,酒倒醒了不少,也精神了许多,也与阿玛额娘碎玉等人说着笑话儿捱到了天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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