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阁子前,灯火中竟有个负剑的少年立在夜中,一见她来,便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起来:“我等半天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徐千屿瞭他一眼。对方双手抱臂,衣着华贵,走动之时,领上金线绣纹起伏明灭。他姿态潇洒闲雅,很有些翩翩公子的派头。光强些的地方,看见了他的一双眼睛,眼角微微下垂,清澈俊雅,目光有些无辜之态:“听说这个明棠阁有个师妹卖些凡间的珍品首饰,是你吗。”
徐千屿:“是我。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送你大生意来了。”
“不做。”徐千屿拉开门。
那少年怔了:“这,为何?”
徐千屿转头看他,因那阁子入口有阶,高出一些,她的视线很有居高临下的傲气:“我今天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不开张?”对方哑然,嘟囔道,“那你这样,怎么能赚到钱?”
“要你管。”徐千屿“砰”地关上门。
“你……”那少年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抱臂退了两步,歪头往开着的窗口里看。窗里还透出阁子内亮光。
果然片刻徐千屿从窗中钻出脑袋,这一下叫他看清了相貌,果然是符合那跋扈口吻的一张金玉满堂的娇靥,还似笑非笑勾着嘴角:“你还不走?”
少年做了个休战的手势,嗔道:“我同你好好说。”
“你听不懂人话是怎么,不都说了不做。”徐千屿又翻了脸。
“哎,你对你的散财童子就这个态度?”少年气笑了,“我看你这儿也没什么人嘛,我可是一单大生意。”
徐千屿已经专注啃起枇杷来:“大生意小生意,偏不做你的生意。滚。”
下一刻窗户也“砰”地关上。
“你……”少年恼了,冲着那阁子里啐了一下,“呸,病得不轻。”
系统:!!!
系统:“呜呜呜呜……”
徐千屿被它哼哼唧唧,烦得没辙,啃完了枇杷,擦擦手道:“你怎么了?”
系统道:“我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你有气可以冲我来嘛。干嘛要冲攻略对象……”
“呜呜呜,这是撞了什么大运,阮竹清直接送上门,你竟把他给骂走了,我都没找到机会插话。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你懂不懂!这也就不说了,你还没问他在哪住,跟谁修炼呢。这以后怎么找得到人?”
徐千屿等它嘟嘟囔囔说完了,才不耐烦道:“你哭什么嘛。他还会回来的。”
系统止住眼泪:“?真的?”
徐千屿骂了阮竹清一顿,气也顺了,心情重归愉悦。半真半假地挑起眉:“嗯。他是狗。”
“……”
果然那少年气冲冲走出了好远,眉间愠色被风吹淡了。他心里思忖,怎么就偏不做他的生意呢?他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小郎君,瞎了她的狗眼,真是莫名其妙。
这么一想,他觉得很不甘心,想折回去再敲窗问问。
他的身子都已经转回去张望了,又想,这么回去,未免太折面子。
反正东西迟早要买。改日再来,改日再试。
徐千屿在凳子上坐了一坐,屁股上隐隐作痛,忍不住换个坐姿。
今日受刑说起来,也只有中间那一鞭真的打痛了她,虽没留下什么伤痕,但打坐起来也难免疼痛。她今日有点想偷懒,不想修内功了。
刚想到此处,漂浮在室内的无真睁眼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又开始劝学了。
徐千屿捂住耳朵,忍痛打起坐来。
她的灵力抽完鞭后,本被调整得很好,按说修习内功应该如鱼得水。然而刚刚打坐不久,她体内灵力暴涨,骤然又紊乱了,撑得她很不舒服,做了两节便睡了。
是夜,徐千屿陡然睁开眼,目中无神。
系统迷迷糊糊道:“小千,你醒了?”
然而她并未应答,直挺挺地坐起床来,脚踢了两下,踩上鞋子,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僵直地推开门,要往门外走。
系统叫她几声,她都没有反应,不由得毛骨悚然,联想到鬼上身的景象:“小千你怎么了?你还没换衣服,干嘛出门啊?你不要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