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甄诚走后,方墨不解地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公主不留个字据?”
“没用的,即便留了字据又怎样,他说的这些根本不能造成什么威胁,只不过是不懂礼貌的毛头小子很容易就被轻轻带过了,我若是揪着不放岂不是得理不饶人,
我们也不能为他人做嫁衣,替他去针对陈锐楷,而且他背后若是真的有人想必也是放长线钓大鱼,就看他坦白时说的那个故事,多完整多精彩,投名状写成了话本子可不能信他的。”
没想到几日后,真正的投名状送来了。
甄诚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信。
‘公主殿下,千岁万安。
小人甄诚为追求建筑之巅峰,今日离京游历,多谢公主教诲,小人定铭记于心,愿大冀再无奸佞,望有朝一日为大冀添砖加瓦。
盼垂鉴,甄诚敬上。’
这才是一份像样的投名状,甄诚离开风波中心就是最好的自我证明。
冯嘉玉也在心里记下了他,是敌是友且待来日。
不过冯嘉玉还是派人去跟着甄诚走了几天,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月余后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能放心下来。
不管甄诚是与谁合作了后悔了,还是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要改邪归正了,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公主您这是彻底信任他了吗?”
“并没有,不过他现在已经远离京城不足为惧,更何况我还没到需要他的时候,何谈信任一说。”
虽然甄诚的事情没有闹出多大的风波,但是冯嘉玉还是将学堂开课之事推迟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甄诚的突然‘真诚’,冯嘉玉无法判断府内是否有内鬼存在。
究竟是陈锐楷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章麟弃车保帅想要留下这条眼线,这是个好问题。
冯嘉玉为了铺垫学堂开课之事放出消息,她会收容女孩子到府中治病,然后送到善堂学习生活。
先看看外界的反应,没想到并没有掀起什么大波澜,毕竟有很多这样的‘大善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都做着差不多的事情。
既然如此也不差她一个,只要把府内的学堂藏好就不会引人注意。
一来她确实在府中收容了女孩子,保证了她将人带进来不会有人质疑,二来她也确实将这些女孩子送到了善堂读书学习,就算有人留在公主府也可以说是留下做事的侍女。
最后也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一步棋,她将东厂的学生带入公主府学习,虽然这是惹得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说什么公主府竟然让这些卑贱之人留下学习真是有失体面,但是冯嘉玉并不在乎,而且这样也能很好地为女学生们做了遮掩。
这三步棋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万一耽搁了这几个女孩子的学习,为此她担惊受怕了好多天,熬得人都憔悴了。
不过看着学堂一步一步开起来,看着学生们一点一点收获知识,冯嘉玉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来冯慧思在她的谋略政事课程上讲起这件事,然后将其变成了一道题,出给了这七个学生。
七个人给出的答案各有千秋,冯慧思最喜欢的是名叫乔逸的姑娘的回答,堪称一个有勇有谋。
“虽然可实行性还有待考虑,但是你的想法已经很好了。”
冯慧思转而对其他学生,“乔逸已经完全参透了我上节课教给你们的内容,借力打力,引蛇出洞。”
乔逸的想法是这样的。
首先在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后,直接以陈锐楷的身份和他沟通,表示出对甄诚任务失败的失望,挑起两人之间的矛盾对立。
当然,这样做的基础是确立在陈锐楷无法脱离监狱,无法自证清白而甄诚也无法去求证真伪。
这个时候再以公主府或是东厂的身份对甄诚抛出诱饵,诱其上钩后以完全不知情的状态逐步地向甄诚下达任务。
由甄诚出面反向的给陈锐楷透露错误的信息,扰乱对方的思维。
当甄诚多次参与他们的计划之后,就是他再也无法回头的时候了。
到那时也不用在意有没有内鬼,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