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树!”夏尘阳猛得一拍脑袋,掀开窗帘看了看,急切地问:“这里是哪儿?小树呢?”
“简单的说,就是阳阳小徒儿你大胆吃了那丫头之后,被那狠心的丫头,当然,也可能是害羞不好意思的丫头喂了颗药,然后昏睡了七八日,直接打包送到了翼州。至于那丫头嘛,她很忙,忙着跳崖,红杏出墙,三五年里大概没空理你,你就别惦记她了。”掸掸衣襟上子无虚有的灰尘,娇艳美人笑得幸灾乐祸。
夏尘阳听了却笑不出来了,苦着脸道:“她怪我了是不是?不行,我得回去找她。”说完跃身而起,准备跳下马车。
“坐下。”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听师父给你讲一个六世妖人的故事,听完后你如果还想去找她,我绝不拦你。”
一柱香后,马车门帘掀起,夏尘阳被背后的一脚踢了出来,车内有个愉悦的声音道:“马车不错,笑纳了!总算有个徒儿懂得尊师敬……啊贤。”
“师父若承认‘老’,很多人都会敬的。”夏尘阳不怕死的小声嘟囔。
“我听到了。徒儿,本来想送你一件你肯定喜欢的临别礼物的,现在嘛……”车内人不怀好意的哼哼,然后闲闲地打了个哈欠,“……我改主意了。含玉,走喽!”其实,阳阳小徒儿被雷劈中的表情她也很期待的,不过,不急不急,来日方长嘛。
马车在众人的目送下绝尘而去。
夏尘阳将眼神从远方收回,慢慢地扫过候在旁边的随从们,最终落在大门上匾额上。“藏玉楼?师父,您就不能取点有新意的名字吗?怪不得小树说你把玉澍宫弄得跟个玉石商一样……”桃花眼微微眯起,夏尘阳笑得心领神会。
“王爷,昨日已将苍国五皇子君玉煌安全送达翼州,您要不要见他?”
夏尘阳“唰”地转头看向说话的凌龙,眉头一挑,道:“大胆小藤子,困了本王这些天居然敢不给药?到时候随本王进宫,就继续当你的小藤子吧!”
众人低头闷笑,凌龙苦笑着叫屈:“宫主,属下是神医凌龙!”他暗叹自己命苦,树姑娘说不到翼州不能解,他敢不听吗?一个主子,一个宫主,一人伺二主这种差事果然不好做啊。
夏尘阳哈哈一笑,率先走进大门,边走边吩咐道:“青龙,你带人护送五皇子君玉煌回苍都,本王有书信让他转交太子君玉楚。其余人,稍事休整,两个时辰后出发去……”眼神触到院子中间的那方荷花池,他禁不住顿住脚步,慢慢抬手抚住胸口,感觉到掌心下玉佩的厚实,半响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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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苍国太子君玉楚与苍烟山庄大小姐柳烟儿大婚之日,苍都城内张灯结彩,举城欢庆。
“伯母,云济哥哥也没回来吗?”柳府馨园的绣楼内,凤冠霞帔的绝色美人柔柔启口。
“昨日有书信到,说你爷爷病情仍不稳定,他怕出意外,所以要在庄里守着,赶不回来了。你别担心,有云济陪着,老爷子不会有事的。”崔氏低声安慰。一个月前,老爷子突发急病,经皇上恩准提前离开苍都,由云济护送回苍烟山庄养病。本来云济说会赶回来参加烟儿的婚礼的,昨日又来信说不回来了。她总觉得府里象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又说不出怪异在哪里。
柳烟儿怔怔地看着铜镜,慢慢地红了眼。
“花轿来了!花轿来了!”几个丫鬟嘻笑着跑了进来,围着柳烟儿啧啧称赞。
“我们柳家的小姐,当然是最美的啦!”崔氏笑得与荣有焉,见柳烟儿眼眶泛红,急道,“我的好烟儿,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好了,好了,花轿来了!快,给你们小姐盖上喜帕,扶小姐上轿。”
柳烟儿看着崔氏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心,慢慢地定了下来,嘴角扬起,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站在面前的喜娘瞧得恍了眼,就这么拿着喜帕愣在那里。崔氏好笑的轻咳提醒,她才缓过神来,将喜帕端端正正地盖在柳烟儿头上,笑着道:“老妇都看呆了,小姐美得跟仙女似的,今日定能将太子爷也迷得晕晕乎乎的。”
屋里众丫鬟老妈子哄笑一堂,屋外鞭炮齐鸣,人声鼎沸,洪亮的吆喝声传来:“新人上花娇喽……”
太子府的新房内,红帘微颤,喜帐半挑。
红盖头被掀开的那一瞬间,柳烟儿只觉得被满室热烈而灼热的红簇拥着,迎上眼前那对眼,整颗心象突然被拽进了冰窖里,四周的红也在瞬间幻化成冰天雪地里寒冷的白。
心一凛,柳烟儿盯眼再看,眼前依然是那张清俊的脸,温润有礼,挂着浅浅的笑。
原来一切都是幻觉,只是幻觉……
君玉楚薄唇轻启,发出醇厚的嗓音:“烟儿,累了吧。”
柳烟儿定定神,娇美的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柔声道:“烟儿……臣妾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