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敬一剑分毫不差砍在鲛刀刀刃上,手上劲一吐,将秀爷击退三步。
“好剑法。”
秀白看着鲛刀,刀刃崩开米粒大小的口子。
颇为心疼,他又看荆敬,这男人五官都不起眼,一眼看过去也就是个尘世里为生计奔波的男人,可再仔细看,他每一处,都透着剑意。
像藏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这倒有意思。
秀爷腾空而起,躲开荆敬一剑,鹊踏枝后,玉骨。
荆敬身体一震,呕出一口血。
秀白稳稳站在地上看着他。
忽然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
地上满是尸体,唯独这个男人如一座大山,稳然不动,扛起一方一天。
秀爷一笑,从背包里认认真真取出痴嗔·妄怨双剑。两把长剑,白芒锋利,朴实无法,既无璎珞也无色彩,唯独黑白二色,缠绕剑柄。
这是他最爱的一副双兵。
练剑十数载方有小成,返璞归真便是此剑。
他自学剑起,猛师傅所赠,昔日少林菩提园首座澄理打造之物。
痴嗔妄怨世纷扰,寂灭无相参菩提。
上面写满他初时的怨恨。
这是曾今的秀白。
满目血泪。
他以双剑迎敌,除去繁花,一招一式,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入门初学之剑,七秀剑法的基础:“来吧!”我不用心法不用云裳,单单冰心,你可愿一决胜负?天空一道霹雳,半边乌云半边烈烈。
赵政急速奔跑。
他手握一杆奇怪的长枪。公子蛟颇为狼狈,天空中下起大雨,他骑在马上,全身上下湿透,可他不敢回头,身后那人,杀气腾腾,好似从地狱爬出一般。
这是他来秦朝后最狼狈的一次。
若能东山再起……
他忽然感到一阵炎热,猛然低头,火蛇自身后喷涌而来,一声马鸣长嘶,他身下一软,所骑之马竟然悲鸣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蛟回头,瞳孔紧缩,一匹焰色的马踩着烈火而来,马背上赵政手持流光烈焰的长枪,一枪指天,天空中,暴雨避道,烈风绕行。
一身奇形软甲,双目赤红宛若火神在世。
“你……妖孽!”
蛟跑出几步,摔在地上连滚带爬。
“切。”
‘赵政’从鼻子里发出不屑,一勒缰绳,马长鸣,踢动如风,一道残影,蛟心口一凉,恍然低头,一截红色的枪尖穿过胸膛,鲜血滴滴答答全进了枪中,枪尖如血,殷红骇人。
他不敢相信,身负天道的自己竟然就这么死了!
“你真以为自己身负天道?”
他听见那男人在笑,缓缓对他伸出手,五指如钩,微微用力,将他的心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