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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第2页)

玉容没料到她会说这么一段话,心中意外亦喜,只是在良妃失宠且病之人身边总是不好将这喜悦过分表露,遂道:“他们皇家男子金枝玉叶,今儿朝东明儿朝西也平常的很,四爷现在对我好,谁知以后会怎样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朝一日他若是移情别恋不再记得我了,我一定会自己保重珍惜自己,要活得比现在更好,不能叫他看扁了!”

良妃不禁好笑,忽略掉她旁敲侧击的宽慰之意,叹赞道:“所以我说,侧福晋的性子是难能有之的福气啊,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如你这般想法也不是每个女人如你这般想法却都做得到的!可是据我看,侧福晋多虑了,”良妃深深凝视她一眼,眼光一转,望着前方轻轻道:“雍亲王绝对不是薄情忘情之人!”

玉容猛然抬起眼,惊讶的望着良妃,她语气里那种毋容置疑、斩钉截铁的肯定让她纳罕极了。即便是日日耳鬓厮磨的枕边人,她也不敢如此肯定说这样的话,而良妃却仿佛比任何人都了解胤禛一般!

“娘娘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人人都说我们爷是最最刻薄无情之人,娘娘何以认为不是呢?”玉容不动声色轻笑。

良妃下颔微抬,目光耸动,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沧桑后的睿智,她不假思索道:“就凭他对先皇后那份养育恩情感念之深,便可看出他绝非薄情之人!雍亲王外冷内热,其实是最重感情的人,只不过他的感情太真、太纯粹、太完整,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起,试问他身边那些女人,哪一个讨好他没有私心?哪一个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势?只有侧福晋亦是同样之真情待他,所以,才能得到他的心!只要侧福晋永远如此待他,便永远不会失掉他的心,侧福晋,你信我吗?”

玉容浑身大震,惊讶得倒抽一口凉气。她从来没想过这位外表柔弱,沉默不语,看似胆小怕事的良妃娘娘居然有一双如此锐利的眼睛和一颗如此敏锐的心,分析一个人能到如此地步。

良妃看出她眼底毫不掩饰的震惊,颇有些伤感落寞笑叹道:“侧福晋见笑了!我在这宫里生活了二十来年,总得琢磨点东西才能挨过这漫漫长日啊!”

“娘娘!”玉容愣愣叫道,她此刻的震惊实在是无法以言语形容,她不禁暗暗寻思:良妃如此聪敏细密的心思,**里只怕找不出第二个,直肠直肚的宜妃、愚昧肤浅的惠妃不必说,便是心思颇为细腻、处世老成的德妃也绝不是良妃的对手!她若是有心争宠,手段、心思加上美貌、贤子,那还不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可是她的心思却并未用在这“正道”上边,就连胤禩,她给予的也仅仅是生活上的关心爱护而没有片言只字的点拨。玉容不由悄悄瞟了她一眼,暗暗纳罕。

“很奇怪吗!”良妃将她狐疑的神色尽收眼底,对她的疑问仿佛了然于心,只淡淡一笑,蓦地神色一黯,仿佛无限凄苦无限惆怅般幽幽道:“因为我要保护他,我不想给他希望!皇上,是绝对不会选他的!”

第121章 又一承诺

“很奇怪吗!”良妃将她狐疑的神色尽收眼底,对她的疑问仿佛了然于心,只淡淡一笑,蓦地神色一黯,仿佛无限凄苦无限惆怅般幽幽道:“因为我要保护他,我不想给他希望!皇上,是绝对不会选他的!”良妃情难自已,突然一手死死捂着嘴忍住就要破喉而出的哽咽,瘦削的肩头剧烈抽动着。玉容大为不忍,心头也跟着发堵,她轻轻拽了拽她凉凉的被角,柔声道:“娘娘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良妃颤颤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平复了下来,缓缓道:“我其实早就看清了!皇上绝不会答应大清国的君主有我这样出身的母亲!可是禩儿,”她苦笑着摇摇头,“我终究误了他!唉!可是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抽身退步已为时太晚,今后就看他的造化了!我真是后悔,如果当初……”她忽然打住,只怔怔的望着素青帐顶发呆,仿佛沉陷在无穷的回忆当中。

玉容被她情绪感染,一时心头五味陈杂有些惘然起来。

她暗暗打量着她,虽然清瘦得几乎脱了形,双颊凹陷,脸色苍白如纸,依然看得出是个少见的美人模子,眸子清亮,秀眉如月,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仪态优雅,浑身透着一股清明脱俗之气,丝毫不沾染寻常人病中所带那种叫人厌恶的颓丧病气。

只怕连太后都用错了心思吧?太后以为她是气病了,令她抄写佛经赐给她,隐含着劝解的意思,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冷静呵!

她不是气病的,而是忧心所致!

玉容胡思乱想,想到胤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啊”的低呼一声,猛的抬起头来直直望着良妃:良妃,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良妃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打断思绪,回过神来,依然是波澜不惊平静的容颜,微笑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何要跟你说这些,是么?”

对她能轻而易举看穿自己的心思,玉容已经丝毫不觉奇怪,她点了点头,道:“还请娘娘赐教。”她心底突然升腾起强烈的不安,不安中又夹杂着几许好奇和兴奋。她暗暗猜疑着,胡思乱想,怎么想总觉得说不通,只好一眨不眨望着良妃,等着她为自己解惑。

仿佛这才是良妃的目的,她眼波一转,双目顿时异彩泛呈炯炯有神,一反方才的静如止水有气无神,她回视着玉容,正色道:“依侧福晋所见,今日之太子能是明日之皇上吗?”

“啊!”玉容惊呼一声,面色大变,“嗡”的一下浑身汗毛仿佛都竖起来了。太子当然成不了明日的皇上,对她来说这不是秘密,本来不会如此吃惊。然而良妃的话看起来是疑问句,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她吃惊的是,良妃竟然连这种事都敢如此大胆猜测,并且猜得,不,应该说是分析得这样准!

难道她也是穿来的?百般吃惊之中,玉容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一个没忍住顺口道:“您……您也是穿来的?”

“什么?什么穿来的?”良妃愕然。

“没什么,没什么!”玉容吁了口气,绞着手帕故意压低嗓音道:“我是意思是,娘娘这话是从哪里传来的,娘娘,这话可不能乱传啊,您别吓奴婢了!”

良妃笑笑,坦言道:“这话是我自己猜测的,不是哪传来的,侧福晋不必惊慌!”她瞅了玉容一眼,心道其实也没怎么看出来你有多惊慌!

良妃察言观色,心里更有了底,索性一股脑儿道:“依我看来,太子的位置保不了多久!快则一两年,慢则三五年,他这个太子就要到头了!退一步说,即便他熬得到那一日,他也未必守得住!”

“娘娘这话奴婢不懂!想来今日娘娘话说多了劳了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都是奴婢不好,打扰了娘娘这么久,奴婢该回去给太后复命了,娘娘好好歇着吧!”玉容顿时警惕起来,忙着要起身告辞。良妃终究是胤禩的额娘,又是个舐犊情深的好额娘,而自己是胤禛的侧福晋,她可不愿意惹上什么意外,万一因此连累了胤禛,不是要懊恼死!她虽然同情她,可是她更爱胤禛!关于这一点,她向来拎得很清!

良妃大急,不顾一切死死拽着她的手,其惊慌失措之神色大出玉容意料,玉容不好挣扎,愣然道:“娘娘!”

“侧福晋,求您听我说完,好吗?我发誓,我以我和禩儿的性命发誓,我绝不会害你和雍亲王,绝不会!”良妃说得太急太慌,忍不住伏枕喘咳不已,双颊泛起潮红,呛得眼泪都溢出来了,却依然眼巴巴祈求的望着玉容。

玉容无奈,复又坐下,低低道:“娘娘有话要说,我听着就是了!”她打定主意,光听就好,自己一个字也不要说。

良妃舒了口气,以手捂胸,渐渐缓住了急促喘息的呼吸,定了定神,握着玉容的手一紧,生怕吓着玉容般一步一步循循善诱道:“侧福晋,您听我说!当今太子无德无才无量无度,虽然他是皇上亲自栽培、亲手带大,但皇上何等英明,绝对不会将大清的江山交给如此无能之人!依我之见,皇上如今复立太子,一则是死马当活马医,二则是教那些忠于太子的老臣有机会认清太子真面目彻底死心,三则是借以考量各位阿哥的才干学识。太子脾性已定,洗心革面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定,”良妃苦笑了笑,接着道:“皇上就等着捉太子的错误好堵天下人的嘴呢!皇上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废太子是他亲自下的旨,若非别有深意,他断断不会那么快又推翻自己的旨意,复立太子!所以,将来的皇上,只能是其余某位阿哥而绝非太子!”

良妃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掷地有声,玉容暗自心折,也暗暗惊讶她对康熙的脾性竟然了解得这么透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了解到极致只能有两种情况,一是爱到极致,另一是恨到极致,良妃呢?玉容暗暗瞟了她一眼,她定然是爱吧?她心头一空,有些替她难过!

良妃见玉容虽然默然不语,但并没有拒绝往下听的意思,她心头稍稍放松,匀了匀气息,不去理会鬓边额际隐隐的汗珠,有些急促颤抖继续道:“只有雍亲王,才最有资格和能耐坐到那个位置!”

玉容手一抖,听见良妃急急道:“论资格,雍亲王出身自然是好的,又是先皇后养子,这些年所办差事更是毫无差错。虽然人人都说他刻薄,但平心而论,皇上又怎会不知他所作的事没有一件是真正的刻薄事;论能耐,侧福晋只怕比我更清楚,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所欠缺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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