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蕴即位后,自称越朝,迁都大罗城。由于他厮是福建移民,对中国文化特有感情,所以他所实行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都仿照中国。他仿照中国的式样建造宫殿,又大力提倡汉语汉字,1010年的《迁都诏》就是用汉字写成的。
李氏强大后也曾积极对外扩张,李朝前半段时期多次与宋朝、真腊、占城发生战争,北犯大宋、南侵占城、西掠哀牢,称霸南疆,多次侵入钦州等地杀掠,占领了大片领土。
越南数百年来可以说是个福建移民国,现在的国王是福建人,后面接替他的越南陈朝国王也是位福建人……到了二十一世纪,胡志明也是位福建人,他本名原名叫阮必成,参加革命后改名为阮爱国。阮氏郡望是太原郡,即使在中国也属于“华族”后裔。
赵兴入港的时候,大越人正在举国欢庆。这个国度和宋人没有预言障碍,现在,他们甚至连文字都在使用汉字,赵兴随手揪过一名穿着打扮齐整的越南人,张口就问:“为什么举国欢庆?国王大婚?新主登基?……”
那人看见赵兴一身贡士打扮,很尊敬的拱了拱手:“宋人吗?在下也是宋人,名叫王元愚,来自湖州。越国上下欢喜无比,是因为我宋朝归还了边境五省。”
边境五省?
赵兴一下子想起自己在邸报上看到的一条新闻,大越国因为屡犯宋境,宋朝联合占城国和高棉国进攻李朝大越,越南人被打败,李朝统治者把边界5省割让给中国。
哦,这群越南人不愧是福建移民的国度,他们看来充分了解那群腐儒的自大心态,只要态度恭顺,频频朝贡,这种做低服小的卑下态度马上会获得巨大的好处,一脑门天朝心态的腐儒不知该怎么感谢他们的朝觐,脑子一热,无数将士抛洒鲜血夺取的边境五省,被当作恩惠赏还给了越南。
耗费数千两白银,打赢了一场战争,获得的土地被腐儒们当作仁义的象征,给了越南。在这边境五省,占城的稻谷一年两熟,正是这些稻种的输入让宋朝缓解了粮食危机;此外,这块归还的地盘还出产红宝石、玉石、铜矿,尤其还有一条珍贵的铁矿矿脉。
地球上最好的铁矿石是印度铁矿石,用这些矿石可以打造极其锋利的刀剑。天下四大名刀中,有三种刀是用印度铁矿石打造的。而越南铁矿石与印度铁矿属于同一条矿脉,他们的铁矿石是仅次于印度铁矿石的。
四百年后,一位福建人发现了这条矿脉,他开采铁矿石获得了巨大的收入,被当地国王封为侯爵,而后,其家族把持这条矿脉,连续开采至21世纪。
现在,越南举国欢腾,他们不费一个士兵夺回了边境五省,当然要举国欢庆。船上的宋人不知道情况,有些宋人还感慨的说:“这下好了,南方这下子该安宁了,我们的加赋也该减了。”
独赵兴显得闷闷不乐:“一条打服的癞皮狗而已,不还他边境五省,难道他还能跳腾?”
或许赵兴不了解情况。那边境五省属于越南,对于宋朝来说,他们要治理需花费很多金钱与精力,而且南方荒僻的地方,也没有官员肯去在这片充满敌意的地盘任职。从那片土地上收不上赋税,还要驻扎庞大的军队,中央财政要不停的贴补,这对宋朝廷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可是,可是换一种治理方法不行吗?
但若宋朝有封建,允许“封建割据”的存在,权当把这块地封给作战功臣,岂不更好?
船上的水手根本体会不了赵兴的郁闷,他们快乐地陆续下船,蒲易安也在招呼赵兴随他去见自己的同伴,那位王元愚还没有走,他听到赵兴刚才的咒骂,深有同感。
打量完赵兴的大船,他拽住赵兴的衣袖问:“纲首这是从哪里来,是从宋国吗,在下也是宋国人,才移居此地十年而已,小的鲁钝,屡试不举,近日见到故国举人,格外亲切,不如我们两个到前面……王夫子祠坐坐。”
王夫子祠,王夫子这人有一个儿子赫赫有名,那就是写《滕王阁序》的唐代才子王勃。唐代战乱时期,王勃之父王福畴在越南隐居,开学校教授当地人读书识字,越南人为了纪念他,便建了王夫子祠。这一寺庙到21世纪犹存,而至清代越南依然有这个风俗——当故国著名才子来了后,越南人会把他拉到王夫子祠谈诗论赋。
赵兴不知道有这个习俗,蒲易安紧在那里催促,他向王元愚拱了拱手:“这位秀才,盛情领受了,但我满船的货物还要安置,我这就要寻找接应的人。”
“宋国的货物,不卖给宋人卖给谁,你船上拉的什么货物,小子颇有家财,也正在做点买卖,不若员外随我去寺内一谈,不定我能吃下你这批货物。”
赵兴警惕的望了对方一眼,他知道:在海外骗中国人的唯有那些华籍,因为别人想骗还有语言障碍。在这事上他曾吃过不少亏,怎敢轻易相信一位“海外同胞”吗?
“走啦走啦”,蒲易安还在催促:“赵大官人,你跟同乡回头再聊,我的人一定在店里等急了。”
第一部 华丽的前奏曲
第1036章 福建人的海外移民国
西贡,按宋代汉语读音翻译应为“柴棍”。其中,Sài是越文汉字的柴、Gòn是喃字的棍。越南语SàiGòn的意思是“棉花”。西贡这个词还有另一种解释法,叫做“昆仑”。
据现代考证,中国历史上的“昆仑奴”就是来自西贡(外海昆仑岛(今昆山岛))上的亚洲马来黑人。而据印度历史记载,西贡自公元三世纪以来就是亚洲最大的奴隶市场,主要向中国销售奴隶,这种贩奴行为一直持续到明代。而古人发音不准确,误将“柴棍”读为“昆仑”,这才有了“昆仑奴”的名称。
赵兴随蒲易安匆匆的赶往阿拉伯商馆,他边走边好奇的打量着柴棍街头的景色,街上的行人明显分成两个等级,一个等级人穿的衣服很复古,即使以宋代的穿衣水平来看,他们的服装也显得过于落伍。那种服装赵兴曾在电视剧里见过,有点接近唐代时期中原人的服饰。
而另一派人与前者有着明显的区别是:他们头上缠着高高的缠头布,服饰打扮接近现代印度人。从他们的肤色看,这些人似乎是当地土著,他们的社会地位明显低于前面的人,他们大都神态谦恭的尾随唐装人身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这里所说的唐装不是现代意义的“唐装”,现代的唐装是汉人在清代被强迫穿着的奴才装——那种现代“唐装”,只需再加上一根辫子,就是一名完全“清朝汉奴”了。
这是真正的唐装,赵兴在《簪花仕女图》见过这样大气的服装。越南人称这种服装为“袄四身、嫩巴寻(亦称”嫩乖操“)”。(“袄四身”AOTUTHAN,长衫一类,共四层也。“嫩乖操”NONQUAITHAO;嫩者,笠也;乖者,带也;操者,巾也,绸一类巾也。)这是他们对正宗唐装的称呼。
对于越南朝服衣冠与唐不二的现象,西晋末年从河南虞城迁移来的胡姓移民后裔,胡季犛有诗曰:“欲问安南事,安南风俗淳;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这话原本是日本人说的,但高丽人说这是他们说的,现在越南人也加入了争夺汉唐文化正宗的行列(不过,有趣的是,现代,除了日本人,其余两国都纷纷否认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他们主要精力在于“去中国化”)。
至于越南土著为什么“缠头”,是因为古越人为了适应当地炎热天气,养成了“断发”习惯。然而,看到迁居来的汉人一头长发后,他们非常羡慕,由于留有长发的人在越南都是拥有先进文明的贵人,他们有心效仿,没有头发就拿布盘在头上,装作长发汉人,久而久之,“缠头布”就成了越南文化的一部分。
蒲易安见到赵兴老盯着那群越南人土著看,他会心的一笑,说:“想买奴隶吗?昆仑奴在这里很便宜,你要在琼州建基地,需要大量的奴隶,这些人恰好适应当地的气候。不过,我估计你需要的数量很大,大约需要两万名左右,这将是一个漫长的采购时间……如果你决定了,我的人可以帮你慢慢囤积。”
现代的基因考证证明,中国南方有许多人具有马来黑人血脉,据推测,他们应该是中国南方大开发时,被南方大地主买去,而后融合在汉文明中。与此同时,真正的勤劳而又耐吃苦的马来黑人,经过千年的贩售,他们反而在南海上彻底灭绝,而现在留在南洋一带的土著,都是一群公认的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