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绝不会平白无故装病,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话已经说到这里,宋明稚索性打破砂锅问到了底:“殿下为何要装病?”
慕厌舟眨了眨眼,“凭州山高水远,单单是路上,就要颠簸数月,更何况……”他起身,端起酒盏,理所应当道,“那种寂苦之地,哪里能比得上京城繁华?”
宋明稚不信这个邪——
他快步上前,追问慕厌舟道:“殿下贵为亲王,总不能真的装一辈子病,往后又有什么安排?”
慕厌舟思索片刻,认真答道:“往后……随便挂一虚职,当个闲散亲王,似乎也不错。”
宋明稚:“……啊?”
殿下当闲散亲王了,那这天下该怎么办。
楚朝诞生之前,那短短一百年的时间里,天下政权足足更迭了七次之多。若是没有齐王,大楚也必将步它们的后尘,成为历史上又一个短命王朝。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乱世之中,战火连天。
别说当什么富贵闲人,届时连逃都无处可逃……
合。欢香的药力愈发重。
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宋明稚已彻彻底底地将历史抛到一边,全凭本能发问:“除此以外,殿下难道没有其他打算了吗?”
慕厌舟缓缓蹙眉,陷入深思。
几息后,他突然拖长了语调,故作认真地开口答道:“哦,还有——”
还有?
宋明稚的眼睛瞬间亮了回来。
我就知道,齐王殿下的野心,定然不止于此。
慕厌舟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除此以外,还有与爱妃长相厮守。”
宋明稚:“?”
宋明稚踉跄着,坐在了桌案边。
头晕目眩之下,他的天,终于塌了个彻彻底底。
……
夜半时分,更深露重。
宋明稚始终独坐桌边,沉默不语。
慕厌舟没再多打扰他,转而朝门外道:“来人,清扫内室——”
“是,殿下。”
夜风灌入屋内,冲散了一室的旖旎。
侍从俯首弓身,走进喜房,清扫起了地上的落珠。
宋明稚则轻咬下唇,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齐王是已故的“贤平皇后”膝下独子,老皇帝虽然沉湎于酒色、不理朝政,是一个出了名的昏君。但是他对于发妻之子,向来非常关心。
这一点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同于前几代皇帝依靠宫变夺位。
齐王从受封太子,再到继位登基,这一路走得名正言顺、毫无阻碍。不仅深受皇帝信任,就连朝臣也对他格外拥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