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就算姜里雁不想出去称霸世界,也更不想闷在这个地方继续百无聊赖。
&esp;&esp;怎么也得让她出去逛一逛吧,这要求难道过分?
&esp;&esp;似乎是感知到姜里雁的念头,从未与她有过沟通的天道竟有了些反应,姜里雁对于这个莫得感情的秩序执掌者没有太多了解。
&esp;&esp;只是感觉到冥冥中自己能够离开的机缘似乎要到了。
&esp;&esp;姜里雁等了一会儿,这机缘也没见上门,她无语地撇撇嘴,盘腿坐在自个儿本体待着的池塘边,随后从层层叠叠的莲叶里摸出一个莲蓬来。
&esp;&esp;剥了莲子往嘴里丢,嚼着等机缘。
&esp;&esp;紫白天雷无休止地下降,轰击着这片岩浆地火汩汩流动的大地,宁玄真心里满是绝望和悔恨。
&esp;&esp;他身为玄山掌门,却在宗门长辈们飞升上界后,压不住贼子觊觎之心,竟是落得宗门道统断绝的境地,如今整个玄山竟然只剩下他一人。
&esp;&esp;而闯入这片天元界有名的死地,只不过是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想让玄山传承落入贼人手里的无奈之举。
&esp;&esp;宁玄真踩着黑色琉璃般透净的地面,跌跌撞撞朝着姜里雁所在的莲池走去,一旦他有走偏的迹象,总会有一道落雷或是猛然爆发的地火,矫正他的去路。
&esp;&esp;直到宁玄真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满眼的灰败死寂时,却被一抹青碧给惊住了。
&esp;&esp;水汽氤氲的莲池里,有一株虚实变幻的青莲被莲叶拱卫,在青莲周遭还有股斑斓的能量扭曲着空间。
&esp;&esp;死地之中出现这样奇特的植物,宁玄真自然知道它非凡物。
&esp;&esp;就在宁玄真想着是否要闯进去摘下青莲一口闷的时候,一只白净的手拨开了碧绿莲叶,有个样貌清丽的女子从里走出来,用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上下打量。
&esp;&esp;“前、前辈。”宁玄真即使修行多年,又贵为掌门,却也在此时此刻忍不住说得结结巴巴。
&esp;&esp;毕竟无论对方是青莲之身修行,还是说那株青莲是她所栽种看中,自己先前动的心思,恐怕这位大能都已经知悉。
&esp;&esp;姜里雁没去管他心虚的那些小想法,只是忍不住质疑眼前这人真是助她出去的机缘吗。
&esp;&esp;她清清楚楚看到宁玄真体内九条灵脉,已经断了八条,剩下一条也已经是碎成了蛛网,宁玄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这时候就算是三岁稚童朝他打一巴掌,都能把他打死。
&esp;&esp;“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怎么走进来的,这地方可从没来过人。”姜里雁走到莲池边缘说道。
&esp;&esp;宁玄真发现自己看不透她的修为,甚至连对方是人是妖都看不出来,连忙低下头回道:“晚辈遭遇不测,不得已才擅闯此处,望前辈原谅。”
&esp;&esp;话音刚落,他突然一阵猛咳,鲜血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嘴里流出,好似下一秒就要当场去世。
&esp;&esp;姜里雁心念一动,从池子里发出几滴露水直接打入他体内,宁玄真爆发的伤势这才稳了下来。
&esp;&esp;他惨然一笑,说道:“谢过前辈,只是这般好的灵水用在我这将死之人身上,也是浪费。”
&esp;&esp;“这东西多得是,算了,不说这个。”姜里雁只想知道机缘到底是什么,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九条灵脉已经断剩一条,又燃烧了大半神魂,想活是不可能的,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
&esp;&esp;天元界虽说不至于毫无秩序,强者任意奴役和打杀弱者,但大能修士高高在上不屑与低阶修士过多交谈,这也是常态。
&esp;&esp;像姜里雁这么温和的问话,在这段时间遭遇各种背叛和生离死别的宁玄真听来,犹如寒冬三月的温暖热汤。
&esp;&esp;宁玄真下意识说道:“若说心愿,就只有玄山传承不能断绝这一条吧,如果能够觅得几个弟子,习我玄山功法,让我玄山恢复往日荣光便再好不过了。”
&esp;&esp;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前只有姜里雁在,宁玄真自然不敢奢望对方会替他去收徒,再把徒弟养大到能够独当一面,然后撑起整个玄山。
&esp;&esp;说到底,宗门道统注定要在他手中断了传承,宁玄真神情悲凉。
&esp;&esp;姜里雁眼神却亮了亮,感觉机缘就在眼前,她又问道:“就这么简单?”
&esp;&esp;“这……说起来也不算简单,毕竟根骨俱佳的弟子难觅,又要其品性心志都好,还有如何教导也是重中之重。”宁玄真惊诧地抬头,结结巴巴道。
&esp;&esp;“何况数百年前玄山乃人族三大宗门之一,要想回到那时地位,我也知道是痴心妄想。”
&esp;&esp;姜里雁直接把他的话过滤掉,满脑子想的都是能出去玩,好好看一看这个修真界,看看它到底与自己记忆里那些文字所勾勒出的世界,有几分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