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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气,对了,我能问一问你和惊郁的事情吗?我不放心他,他肯定给你带了不少麻烦吧?”虞恣吾嘴上客气,实际上很隐晦让庄云疏照顾自己的亲弟。
庄云疏摇摇头,略微转动眼球,和虞恣吾对视了一眼,说:“他向来奇奇怪怪,不过我觉得他不麻烦,只是怪异的想法较多。”
眼见庄云疏不愿意透露更多,虞恣吾只好岔开话题,聊了点画廊,也就是艺术展的事情,然后就匆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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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惊郁去了休息室,演完戏就彻底放飞自我了,他想把数位板翻出来画画,结果一打开柜子就找到了在家里找不到的那个东西——雪花膏。
他盯着手里的雪花膏,思绪渐渐往下沉,这盒包装古老的雪花膏是他骗来的。他一直很讨厌家里的二哥,所以二哥一旦有了两情相悦的对象,他就去勾搭那个喜欢二哥的人。
还记得上辈子这盒雪花膏的主人因胃癌去世了,他也明白了,二哥并不喜欢那个人,可那个人是真的喜欢他,所以他才会在出门前想起这个人,翻找这盒雪花膏。
他也会愧疚吗?不知道。
虞惊郁拧开了雪花膏,虽说包装古老又廉价,但是他莫名喜欢这个礼物,里面的膏体很柔润,味道很好闻,并不浓烈,他伸出手指取了一点,涂在手背上。
啪嗒——
一颗泪珠打在自己的手背上,虞惊郁惊醒过来,连忙找自己的手机,可惜来得着急,自己只穿了一只拖鞋就出来了。他恼火地锤了捶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的脑子不好使,现在就算去借大哥的手机,他也不记得那个人的手机号码。
眼泪和雪花膏混合在一起的触感并不好,虞惊郁干脆用纸巾擦了擦手背,在休息室里睡了一觉,也不画画了。
虞恣吾和庄云疏聊完正事就进来看了一眼,看到了熟睡的虞惊郁,虞惊郁的睡眠向来不好,能睡得这么安稳真的不容易,他便也不打扰虞惊郁睡觉了,只是轻轻关上门,继续自己今天的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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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疏出去之后就回家了一趟,把之前租房子的合同拿出来看了看,干脆一通电话把房子又租回来。挂了电话之后,他还想打个电话,告诉虞惊郁他和房东续约了,可是手指僵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打虞惊郁的电话。
其实他和虞惊郁根本不是什么合租的舍友,只不过虞惊郁偶尔去他租的房子那里睡一晚,他只要问起来,虞惊郁就说这样才能睡得好,反正他觉得虞惊郁是个捉摸不透的混世魔王,行事风格没有固定模式,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思来想去,干脆给虞惊郁发了条消息,然后就去艺术展的画廊那边了,他的画预计下午就会运过去,他要看看怎么布置,其实也不用怎么布置,选个画框和一个最合适的位置而已。
一直忙碌到晚上,他才回了家,恰巧遇上自己的父亲,两张臭脸凑不出一个微笑,一句话也没有,相看两厌。
庄云疏是家中独子,父亲希望自己从商,母亲虽然嘴上说支持他的一切想法,但是也经常帮父亲说话。其实他不明白一件事,父亲还没老到哪里去,为什么着急让他接手家里的产业?或许他会有画画腻了的一天呢?到时候再接手公司也不迟,不是吗?
哦,他怎么可能会画腻,画画以外的事情他并不擅长。
潦潦草草解决了晚饭,庄云疏就洗澡上床睡觉了,明天还得把行李搬回去,如果他没有这么做,虞惊郁估计会折腾他,其实也不是折腾,就是强制要求他成为舍友,他是有点了解虞惊郁有多么固执的。
庄云疏很少做梦,他睡眠向来还不错,但是今晚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是一本小说里的主角,他的每一幅画都是绝世之作,从年少到老年,他一直在画画,众人总是惊叹他的画技和想法,他也为此感到骄傲。
似乎,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无法察觉,因为这只是一场梦。
梦的结尾是一个简短的对话,是他刚刚出头的年纪,有一个艺术家和他关系不错,问他:“你还记得虞惊郁吗?学校里永远排在你后面的那一个。”
“见过他几次,长得像个。。。。。。女人。”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他昨天出车祸,可能死了,上了新闻呢,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张脸,我还没能。。。。。。”那个声音的语气变得下流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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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惊郁被虞恣吾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但他没有生气,毕竟睡一觉反而心情好了许多,总得醒来的,不可能在这里睡过夜。
他从不碰大哥的手机,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大哥在浴室里洗澡,这个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吵得他想把大哥的手机丢下楼去,翻了好几次身,最终他还是帮大哥接了这个电话。
“喂,我大哥在洗澡,一会再打过来。”虞惊郁说完就想挂电话,不想知道是谁打过来了。
“别着急,你忘记我了吗?小朋友。”手机里的声音很低沉,这个男人的语气带上了戏谑,让虞惊郁想叫他花心大萝卜。
虞惊郁皱了皱眉毛,只好说:“。。。。。。有事找我哥,别找我。”
“白文皙到处找你呢,你不知道么?还有,称呼我的名字不好吗?你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惊郁。”男人说话慢悠悠的,不着急,也不担心会被挂电话。
虞惊郁伸手就想把手机砸了,但是这不是他的手机,是大哥的手机,他不能随随便便搞破坏,收回手之后,又说:“鞠无淳,说真话,我不想和你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