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他也陪着演起来,允诺道,“若我侄儿能够平安归来,你所托之事,我定会办到。”
方众妙半信半疑地打量着齐修的脸庞,还在犹豫挣扎。
心声暗自估量道,【好了,演的差不多了,该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竟把我侄儿比作烫手山芋,方众妙,你很好。齐修颇觉不悦,眸子里的血煞狠戾却在不知不觉间变作气恼的微光。
他再度讨要:“给我地址。”
方众妙定定看他一会儿,慎重说道:“九千岁,您可要记得今晚的承诺。”
话落转身回屋,从桌上拿起一张地图,放在齐修的掌心里。
齐修垂眸看了看,又把地图仔细叠好,放入怀中,随即飞身离开。
方众妙和余双霜睁大眼睛看着他在夜色中腾挪跳跃,渐去渐远,脸上满是崇拜和向往。
黛石连忙追出去,却根本撵不上齐修的速度。那人的身形如鬼似魅,飘渺不定,看着很近,实则一个眨眼就去到了数十丈之外。
“娘的,你还派人来警告我!我家小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管的着吗?”
黛石站在墙头遥望齐修的背影,很是不甘地骂了一句。
不远处的院落传来一声惨叫,引得黛石转头看去。那是苗萍翠的院子,大晚上不睡觉,她鬼叫什么?
黛石心中好奇,远远向自家小姐挥挥手,指指主院,意思是过去看看。
方众妙轻笑摆手。
余双霜压低音量说道,“吃到大瓜回来告诉我。”
黛石翩然而去,落在苗萍翠卧房的屋顶上,悄悄扒开一片瓦往里看。
府医正给苗萍翠上药。许是药粉腐蚀性太强,洒在没了眼珠的眼窝里,比刀剐还疼。
苗萍翠惨叫连连,冷汗淋漓,四个丫鬟婆子都差点按不住她疯狂扭动的身体。
余成望坐在一旁长吁短叹。
上完药,府医拱手说道:“夫人的眼窝有腐烂的迹象,若是不用最好的去腐生肌之药治疗,另一只眼睛恐怕也保不住。”
苗萍翠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变作暴怒的质问,“你不是说挖掉这颗眼珠,我另外一只眼睛就没事了吗?你这庸医!你该死!”
府医连忙跪下,垂着脑袋快速说道:“夏日苍蝇成群,夫人的伤口应当是不小心被苍蝇舔舐过,已经生了细细的白蛆。这是照顾不周的原因,与我无关啊!”
“照顾不周?”苗萍翠立刻看向董氏,仅剩的眼睛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昨日董氏带着三个大丫鬟来投奔她,说手里有方众妙的许多把柄,希望能在主院有一席之地。
苗萍翠想着这些人留下还有大用,便同意了。
当时正好有个丫鬟拆开布条准备给她上药,董氏急于表现,把换药的活儿抢了过去。但她很害怕血腥,哆哆嗦嗦弄了好一阵子。
苍蝇许是在那个时候钻入眼窝,产了卵。
这四人不是来投奔我的,是受了方众妙的指使,来害我的!
心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苗萍翠眼神一变,立刻嘶喊:“把她们四个拉出去打死!”
朝廷虽然颁布了不得随意打杀家奴的律法,但乱世之中,谁人会管?城外那座山早就变成了乱葬岗,把尸体往那处一丢,不用三日,野狗就能把所有罪行抹去。
几名强壮的家丁冲入屋内,把哭嚎求饶的董氏四人拖出去。
董氏忽然想起少夫人的批命——【她们四人的命宫里全是血色煞气,这表明她们命不久矣。杀她们,平白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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