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白蕊等贵妇人都能听见方众妙的心声。她们眸光微微一闪,再去看那长相狐媚的妾室,眼神便略有不同。
未料此女竟是个痴情种。不过这又如何?她一个妾室,岂能越过正房?
方众妙伸出食指轻轻点触桌面,盯着穆雪寒的脸幽幽忖道:【与那侍妾相反,穆雪寒的夫妻宫里虽有姻缘线连着靖安伯,线却是黑的。也就是说,她对靖安伯全无感情,反倒心怀恶意。】
【莫说痴恋,她恨不得靖安伯死。】
【真是不简单啊。她命宫里竟延伸出许多红线,这是多少个受她掌控的入幕之宾?】
【距离有些远,我竟是数不清,有许多红线指向天空,下落不明。】
史白蕊差点被茶水呛到。她听见了什么?穆雪寒的红线没连着她丈夫,反倒连着外男?而且还不是一根,而是多得数不清?
这件事有趣起来了!
史白蕊举起扇子遮挡自己咧开的嘴,眼睛滴溜溜地转,时不时瞟那穆雪寒一眼。
穆雪寒全然不知,还是那副伤春悲秋的可怜模样。
其余夫人连忙招呼仆役快把瓜子端上来。都说穆雪寒是大周第一美人。这第一美人的绯闻,谁不想好好探听探听?
靖安伯也要来一盘瓜子,自己却不嗑,反倒一颗一颗地剥开,将瓜子仁放在一个小碗里。
侍妾伸手去拿瓜子仁,眼里沁着笑意。她朝靖安伯眨眨眼睛,靖安伯就愉悦地笑起来。
笑罢,靖安伯面色一沉,转脸去看周围的贵妇人和娇小姐。他知道自己宠妾灭妻,也知道这样做会招来非议,但他无惧。
谁若是敢朝他的爱妾散发恶意,他必然不会客气。
然后,他略显阴狠的表情就僵在脸上。并没有哪位贵妇人或娇小姐对他怒目而视。大家都在嗑瓜子,速度很快,神情非常专注,似乎心无旁骛。
这是怎么了?嗑瓜子已经变成投壶那样的娱乐活动了吗?大家都在比拼?
靖安伯有些蒙。
他却是不知,方众妙正在数他妻子的红线,也在数他脑袋上的绿帽。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九为极数。】
【穆雪寒,你也是把情爱一道做到极致了。】
史白蕊狠狠咬开一个瓜子,眼神兴奋至极。九个入幕之宾?这可太匪夷所思了!
其余夫人也都加重了嗑瓜子的力道,耳朵竖的高高的。
正与大长公主讨论兵法的卫英彦忽然沉默下来,晒得黝黑的脸隐隐泛着红。他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想要借此掩饰自己心中的震动。
但他却又飞快放开茶杯,只因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恐将这薄薄的瓷器捏碎。
齐修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绑在脑后的马尾。
卫英彦回头看去,不解地问:“九千岁,怎么了?”
齐修笑了笑,低不可闻地说道:“方才我隐约见你发丝冒着绿光,便拿起来看一看。无事,是我看岔了。”
卫英彦微微泛红的脸憋成了铁青色。好在他皮肤黑,依旧是看不出来。
他的脑子纷乱无比。
穆雪寒有九个入幕之宾?不可能!上一世,因为失贞给余飞翰,她当天夜晚就不堪受辱,悬梁自尽。是自己派遣在她身边的暗卫及时将她救下。
那般刚烈的女子,岂是朝三暮四之人?她改嫁余飞翰也是被迫,并非自愿。
上一世的美好印象已成烙印,长在卫英彦的肉里。哪怕已经开始怀疑穆雪寒接近自己的目的,他依旧无法讨厌这个女人。
他还恋慕着她,绝不愿相信她会如此不堪。
方众妙数完九根红线,玩味地暗忖:【有三根竟然就落在我这院子里。真是有趣。】
【让我来看看穆雪寒的三个入幕之宾是谁。】
最精彩的部分来了!史白蕊嗑瓜子的手激动地颤抖。快,妙妙,快说那三个奸夫是谁!让姐姐我好好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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