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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试探性地问:“最近我手里有几个大案,你想不想办?”
何皎皎摇头,又低下继续吃面,什么也没说。
“挺有意思的,男当事人把他老婆送人了,然后又去敲诈对方的,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他说着话,去观察她的表情,只见她表情淡淡的,完全没有从前看到这些案子的八卦神态。
“不想办,我能力不够,怕耽误人。”何皎皎说。
第26章
她说得平常,但神情却掩盖不住有些沮丧。她玩笑道:“也没来白吃白住几天呀,你就让我去上班了,我还以为能当个金丝雀呢。”
季长安说:“什么金丝雀,别人是靠不住的。”
何皎皎抬头:“你也靠不住吗?”
季长安没有看她,埋头吃着自己的面:“我也一样。”
他的坦诚令何皎皎愣了下,一没注意,泡面的汤汁溅了一点在手上,温热的,油腻的,不规则的一小团。
“哼,原来是怕我赖上你。”何皎皎故意说,抹去手背上的一滴油渍。
季长安放下筷子,沉着而清楚地说道:“皎皎,在律所工作久了,你就会见到很多人性的阴暗面,比如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对簿公堂比比皆是。大多数人都是利己主义者,有的人你看着他衣冠楚楚,可能背地里却干尽了坑蒙拐骗的事,有的人你以为他老实,但实际上在心底默默算计最多的就是他。然后你就会知道,没有人能靠得住,除了你自己。你要习惯。”
他很少与她讲这么一长串的道理,更少与她吐露这样心思。
这段时间,其实她常常失眠,心里是憋屈的。在乡下的那段日子,虽说算不得掏心掏肺,但也是尽力而为,到头来却得到这么个下场。
她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被赶了出来。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做一名律师。
“以前就听人说过,做律师,要远离当事人,心要够硬。可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何皎皎说。
季长安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窗外天已黑,从纱帘往外瞧去,一轮昏黄的月,从半透明的纱中印出来,昏黄得像她手背的一抹红油。
她竟无端地生出些难过。
而更糟的事情发生在几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