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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证明我们有不正当的关系,才能罢休吗?”季长安语气不好,眉眼间隐隐压抑着怒气。
何皎皎本来就心里不爽,此时更是炸了,她跳到地上,满脸愤怒地质问:“你心虚了是不是!”
季长安说:“随便你怎么胡搅蛮缠。”
何皎皎觉得自己快被他气死,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深深地看他一眼,说:“你嫌我胡搅蛮缠,那就分手啊,免得耽误你找别人。”
季长安顿了一下,看她的神情不像作假,只觉得头疼,他疲倦地闭了下眼,说:“随便你吧。”
何皎皎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动静,水汽渐渐弥漫,只觉得嗓子发紧,鼻子也疼,像是被他欺负了,一副可怜又倔强的模样。
“好。”她沙哑着声音,冷静地往外面走。
她还穿着睡衣,连鞋子也没穿,就这样绕过他,就要去开客厅的门。
季长安在她身后说:“你把鞋子穿上。”
她没有理他,甚至连头也没回,好像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季长安去拉她,又被她狠狠地甩开了手。她快速地开了门,走出去,将门摔得震天响。
担心她会出事,季长安追出去,只见她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从楼道里冲下去。
入了秋,夜里有些犯凉,更别提她只穿单薄的睡衣。虽说律师是善于辩论的,但他其实很不喜欢和人吵架,只是实在没料到她的气性这样大。她像个小疯子一样,跑得飞快,他好不容易才拎住她的衣领,将她拉了回来。
她挣扎地剧烈,像蛮不讲理的小孩,怎么都不肯听话。他只好箍住她的身体,直接将她抗起来,迎来她毫不客气地又踢又打,气得他啪啪打了她屁股两巴掌。
力度相当大,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里格外响亮。
何皎皎气得大喊了一声:“季长安!”
他看她一眼,威胁道:“何皎皎,你再不讲理试试。”
挣扎未果,被暴力束缚的感觉十分憋闷,他还说自己不讲理,到底不讲理的是谁啊。她心里不好受,眼泪滚了出来,一滴一滴的都落在地上,从空中轻飘飘地落下去,在地上变成一粒粒深灰色的小圆团。
听到她的啜泣,季长安心里的火也散了,他将她抗进屋,放在沙发上,双手撑在她面前,注视着她的泪眼,说:“姑奶奶,别哭了行不行,你这又是逃跑又是大哭的,一会儿邻居以为我拐卖人口,该报警了。”
何皎皎呜咽道:“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是你先凶我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哭得鼻头都红了。
季长安伸手揩掉她的眼泪,说:“我的错。”
他抱着她,心疼地安慰着,好像先前那不耐烦的样子不是他本人一样。何皎皎缩在他怀里,沉溺于他的温柔。
那天的争吵也便到此为止,她没再追问,他也没再解释。
那时候,她已对这段感情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才怕戳破这一层掩人耳目的薄薄面纱。
第二天,季长安就开始搬家了。
他的东西很少,收拾完竟然只有一个皮箱。何皎皎问他,好歹在这儿生活了好些年,怎么只有这么点东西。
季长安倒是轻松,说是几处房子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所以用不着搬什么。
何皎皎倒是收了两大箱子东西,将箱子推给他,玩笑道:“你们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不一般。”
季长安一边指挥人搬她的箱子,一边去牵她的手,笑道:“走吧,跟着大哥有肉吃。”
何皎皎撇开他,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走前面去了。
他们搬进了季长安的另一处公寓,顶跃的结构,面积比先前的洋房宽敞许多,装修风格也大不相同。极简的现代化装潢,一看就是他自己的手笔。
但何皎皎没在这里多做停留,她要去趟律所。徐菁打来电话,说是早上有个男孩来找过她,还留了个东西给她。听她描述,男孩应该是黑娃。
离开云浮村已有一段时间,黑娃和刘雪梅都打过电话来,但她都刻意回避了。她不想再去回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原本去村里就是锻炼的,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怎么说,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她也不想再听到有关他们的各种消息,桥归桥路归路吧,不去找不自在了。
只是她实在没想到黑娃能找到律所里去,莫非是有什么急事。她心里不安,决定亲自去律所看看。
这段时间,她一直懒散着,每天唯一的事就是等季长安回去,在无所事事中消耗着自己的情绪。好久没回所里,如今一踏进去,还生出了几分生疏的感觉。
大办公区仍旧吵闹,打字声、电话声、脚步声,一片忙碌。曾经她也是其中的一员,也许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一份辩护词可以写到深夜,也许夹着电话跟当事人联系,对方提出的要求令她头疼。但她突然觉得,这样充实的工作才有意思。
徐菁也在忙,电话接到飞起,抽空从办公桌里递了一个盒子给她,在挂断电话接起另一个电话前,语速飞快地告诉她,那个男孩说自己是去看什么运动会,要把这个交给你。
何皎皎点点头,让她自己去忙,接过盒子后,走到一个无人的办公桌上,把盒子放上去。
四四方方的一个纸盒子,上面包着一层紫色的塑料纸,竟然还有个同色波点的蝴蝶结丝带。这样“包装精良”的礼物在大城市倒是少见,起码要城乡结合部才能看到。
何皎皎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柔和,捏着丝带轻轻一扯,把包装纸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