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我在回鹿广郡的路上,便已听闻将军为了新军令的施行奔走,既如此,敌在前何必迟疑。”
“我们是南荣军,不是什么收容所。”
“……是,世子,属下这就去办。”
周骐环顾四周,这些都是他身边一起从最底打拼的兄弟。而眼前的世子,看起来也并非是大公子那般好说话的人物。
习武之人虽并非朝堂言官那般敏感,但也能从世子语气中察觉几分脾性。
“趁此机会,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遂钰起身用食指勾住扳指,笑道:“我是从大都来的,陛下身边做过几日御前行走,虽说不比兄长父王思量周全,但也不会害弟兄们。”
“战场谋划算计,算来也不过是变着法的杀人。”
“西洲仍想拿我们的仁慈做戏。”
那抛弃仁慈,南荣王府仍旧是大都最强的壁垒,坚实不破的铠甲。
……
战火并未点燃黑夜,只是像飞蛾扑火般转瞬即逝,数道箭簇划破长空,寂静中撕开戈壁微不可闻的裂痕。
关卡数丈高强之上负责攻击的士兵,在发动攻击的最后一瞬换成了新任世子的亲卫,由葛桐亲自带领,西峰营众将士观摩。
拉弓,射箭,动作行云流水,箭无虚发。
西峰营主营外人头攒动,职阶不够的新兵并无资格进入主营,但这次被安排排队对关卡领略世子身边亲兵风采。
箭簇上缠着火油,无需照明,光是飞跃出去,便已灿若星火。
“今年招收的新兵分到西峰营也就几百人,剩余的全都临时被安排给百姓修家舍,让这些还未训练过的孩子直面战场,是不是有点。”
萧季沉从侍女手中接过热茶,随口道。
遂钰答:“我也是孩子,怎么没人觉得我不该上战场呢。”
算来年龄,遂钰也不大,至少是在同辈中,他这般的理应跟在师傅身边习武,近年世家并不盛行提前放年轻公子们出去闯荡,大抵是朝堂不稳的缘故,拒绝轻易冒险。
遂钰是最年轻的御前行走,历朝历代都没有他这般,一夜之间直接被皇帝赶鸭子上架。
恰恰也没有人是他这般的运气,能得皇帝亲自教导。
“大殿下不也如此吗。”
萧季沉闻言倒点点头,赞同道:“初见死尸,吓得几夜没睡好觉,想偷偷带着银钱回大都,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
“巧了。”
遂钰不咸不淡,嘲讽道:“臣就在殿下家中住着呢。”
烽火连绵不休,鹿广郡捷报频传,伴随着西凉愈发张扬的挑衅,南荣军中对南荣遂钰施行军令的不满,部分老将纷纷将指望放在外出未归的三小姐身上,期盼三小姐能够力挽狂澜,剥夺南荣遂钰部分权力,使鹿广郡回到从前那般按部就班的条律中。
然而南荣步栖带着景飏王的密信叩响鹿广郡的大门,当即表示拒绝与南荣遂钰共享世子之权。
南荣步栖风尘仆仆,身边围着一众叔伯,纳闷道:“严些有什么不好,叔叔们还是不要挡我的路。”
“再挡,我可就要从你们脸上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