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薛漏月上次闭关,白水苏也有一年的时间没见过他了。现在乍然见到这人,似乎比记忆里还要冷淡了两分。
“回来了。”
他缓缓开口,浅淡的嗓音在空旷的屋内显得格外清冷。
这句明明是想要关心的话,却仿佛一块寒冰一般融化在白水苏的耳中。
“师父……”她嗫嚅着,刚进屋的激动神色不由得收敛了。
叫了声后见薛漏月盘坐在茶几后半闭着眼没反应,她不由得拖着红斗篷小步上前,靠近了有一股浅淡的药香味传来。她半跪坐在薛漏月身边,手臂枕在茶几上,另一手捏了薛漏月的衣角小心摇晃,轻轻软软的嗓音带着哽咽,“师父,我想你了……”
这声音犹如一把长着细小绒毛的小刷子,又如同幼崽嘤嘤啼啼的细软撒娇声,直听的人心头微软。任凭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能毫无波动。
薛漏月缓缓睁开眼,如浅色琉璃一般的眼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她眼眶有些红,黑眸微湿,雪白的小脸漂亮的没有血色。
大概这段时间经历的伤心事太多,眉目间的纯粹依旧,只是少了几分轻松烂漫。对他的态度,比起以前的敬重,也更多了两份亲昵。
想到闻星河信中传来的消息,她这段时间接二连三遇到的事让薛漏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算了,回来就好。”
这仿佛回家一般的话语让白水苏霎时间鼻头微酸,捏紧了薛漏月的衣角。
薛漏月收回目光,清淡的嗓音响起,“可有生师父的气?”
白水苏知道他是问她写的那两封信的事情。
“刚开始是有一点难过,现在没有了。”她摇了摇头,嘟囔道:“我知道师父的规矩就是从不出谷,是我不好……”
“你父亲的病药石无医,我就算赶过去也没用。至于这人,我让星河带他回来了,就会治好他。”薛漏月说着顿了顿,她这么懂事,让他竟然不自觉多说了两句解释。
白水苏知道薛漏月说的这些是真的,但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比起他自己的身体,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知道的……”她微微弯了弯唇,眉眼间染上了几分亲昵,“谢谢师父。”
闻星河这个时候也已经让弟子们将叶长天抬了进来,他内伤极重,这一路都是昏睡着,仅看外表仿佛便要咽气了一般,但他体内却又仿佛有着什么万分活跃。
薛漏月起身查看,白水苏跟在他身边有些紧张,“师父,叶大哥怎么样了?他原本受了重伤就还没恢复,又被那个大坏蛋给打伤了……”
薛漏月探查的有些久,似乎在确认什么。他毫无波动的淡然眼眸都仿佛沉了一分。
半晌他收了手,淡淡的道:“送进炼药台,没我的吩咐不许人打扰。”
说是炼药台,其实是一处单独的石屋,除了日常生活用品,里面还有丰富的药材和完整的炼药用具。
薛漏月这一进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白水苏有些急切,捏着他的衣角不撒手,“师父,带我一起去吧,我……我可以帮忙,还可以照顾你。”
她仰头眼巴巴的看着,水雾朦胧的黑眸彷如央央祈求的幼崽。
薛漏月寒冰似的眼眸看着她,神色不明。
一边的闻星河刚想开口阻止,毕竟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别进去捣乱了。
可没想到薛漏月竟然点头了。
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响起,“你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