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文抬手碰了碰林北石的额头,冷得不像是活人能有的。
他立刻架着林北石下了楼,开车把林北石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林北石烧得太重,病情已经不是单纯发烧那么简单。
“是劳累过度造成免疫力下降,”医生道,“而后细菌感染造成的轻度肺炎和高烧。”
“你们这些年轻人仗着年纪小,总是不小心,不注意身体,”医生批评道,“烧到快四十度了才过来,再晚点就更严重了。”
“先在医院住院观察一晚,”医生嘱咐陆景文,“明天烧退了就可以拿药出院了。”
“对了,陆先生,你朋友看着身体不是很好,”医生继续补充,“等病好之后,建议他去做一个全身体检。”
陆景文点头应好:“谢谢医生。”
等送走医生,陆景文去到大厅的自助缴费机交了医药费,然后又回到了林北石的病房,他拿了个椅子,坐在林北石旁边。
林北石还昏着,他双眼紧闭,眼底的青黑很是明显,看起来已经有许多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他左手吊着针输液,陆景文担心他的手被压着了,小心地把他的左手摆正来。
挪手的时候,陆景文发现林北石的瘦得厉害,手臂和手腕连接处的那里的圆骨头跟要戳出来似的,凸出又青白。
陆景文皱着眉,难怪刚才自己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把林北石那两只手给抓住扣在身后。
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憔悴得都快不成人样了。
林北石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他太累了,累到不想睁开眼睛。
但是强烈的意志还是让他从睡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醒时天刚刚亮起,他一睁眼,意外地看见了床边坐着一个人。
陆景文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林北石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白茫茫的天花板。
又来医院了啊。
他还没有退烧,身上仍然烫得厉害,喉咙也烧得干痒疼痛,他有些艰难地把自己撑起来,想要下床去饮水机那接一杯水。
但他只是轻轻一动,陆景文就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一整晚都没有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叫个护工陪着,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看了林北石一整个晚上。
那边林北石小心地抬眼看向陆景文,陆景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一眼就奇异地理解了林北石的意思。
“别动,”陆景文起了身,他指了指林北石头上的输液瓶,轻声说,“我去接就好。”
温水递到林北石的手里面,他哑着嗓子道谢:“谢谢。”
两个人就此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