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怔了下,连忙摸了摸腰身上的肉。她的确比成亲之前圆润了些,但也不是怀孕了啊。
“嬷嬷您就吓唬我。”
“这不是吓唬,是提个醒,姑爷天天都跟您腻在一起,单睡的日子极少。可三个月了,肚子还没点儿动静儿?”方嬷嬷惦记的不是柳家的生意,是柳月初的肚子。
赚了亏了她不管,反正孩子必须得怀上。
柳月初哭笑不得。
她哪有心思?
兴许稍后就要进宫去挨骂,嬷嬷却还惦记她怀不怀得上孩子。
但这份关心她很喜欢,似自家长辈在身边的叮咛。
她母亲离世太早,父亲又远走高飞,她很愿意听方嬷嬷的唠唠叨叨,这是关爱,“好好好,忙完了这些乱事,我会再努一努力。”
方嬷嬷知道她敷衍,已经开始琢磨是否要给姑爷补一补?稍后得翻出点儿秘方。
柳月初装扮了一通,果然没逃过宫中传召。
媳妇儿去进宫受训,袁厝自然是要陪着的。
但他这次没在门口等,而是把柳月初送到宫中后,就挨个的部门去道歉。
他先去了兵部,开口就说答应送给兵部的蒙国骏马送不成了,“……家中遭遇了诟病官司,说不上何时马场就被封了,此时若送马给兵部,好似私送贿赂,再把您给牵连进去就罪过大了。”
“这事儿也就甭惦记了,若马场被封,我就把这些马高价售卖,也给府上挽回点儿经济损失。”
“抱歉,抱歉,真是抱歉了……”
他从兵部离开又去金羽卫见张昕俨。道歉的话,基本一致,多一个字都不需改。
他又跑了一趟太仆寺,甚至还跑了一趟督查院,把不能送马给总督的事情告诉了陈中耀。请他代替自己和柳月初向陈郡主和总督大人道个歉。
这几个地方走完,他又去了皇陵祠堂见程海。
但他这次没空手,牵了一匹小马给太后过寿,但那位的骏马是没了。
程海嘴角一抽,这不就是故意威胁人?
“你这就是故意的就算你柳家马场被封了,那赢来的马为何不能送?别以为咱家不知你的小心思!”
“都不是官商之家了,为何要送?如若你还想要,是要花银子买了,当初马场筹建时花了一大笔银两,总要回一点儿本钱,谁家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袁厝依旧去擦拭着那个无字碑,认认真真。
“你还真没白嫁到柳家!”程海不由得嘲讽,他始终不能接受袁厝跑到柳家做赘婿的事。
“嫁妇随妇,我自认做得不错。而且那些马也不见得会卖,兴许训练训练,留着逃命的时候用也行。”袁厝反而觉得做个赘婿很光荣。
“逃命?”程海缓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是点儿小摩擦,不会伤筋动骨。”他当然知道所有的事,包括白家借着梁家的势头,很想宰柳家一刀,“而且你那个媳妇儿也该安生一点儿,三天两头惹是非,就不能安安静静过日子?小心再闹出事,咱家也压不住。”
袁厝拍了拍那匹马,突然十分严肃,“他连京城通往四面八方的官路都交到了贵妃的娘家手中,我们柳家养几匹马怎么了?我这九匹是光明正大的摆在他面前,他一只手数得过来,也一眼就能看得见。”
程海脸色一震,自然明白袁厝没说出的话,“你的意思是,梁家……”有私藏的东西,上面那位不知道?
袁厝也没明说,“我和你打个赌,但凡柳家被关了马场,第一个要来买马的人一定是梁家。”
“走了。”
“去接媳妇儿了。”
他掸了掸衣襟灰尘,这可是柳月初特意为他定制的阔袍。那料子一尺一金,冬暖夏凉,他哪怕碰个褶皱都心疼的。
但他这一番做作的矫情劲儿,又让程海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