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处,三个人影躲着,交头接耳。夏倾沅道:“怎么好好的就晕了?”
毕福满啧啧嘴:“被气的吧。”
可是,为什么要生气?毕老三做了总结:“应该是觉得有了我这个师父,瑾之以后不要他这个老子了。”
他觉得自己待齐瑾之,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半点不比亲生老子差。夏倾沅:“……”毕福满:“……”沈奕舟进屋来,见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由笑道:“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三人便又不好意思地散开了。夏倾沅倒是有些遗憾:“还没来得及问齐瑾之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要不是今晚亲眼所见齐瑾之和毕老三抱在一起,她至今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堂堂羊城大佬竟然是她的大师兄。沈奕舟揽住她,点了点她的鼻尖:“来日方长,急什么?”
夏倾沅倒是有些担心:“可是,今天齐远山看起来那么生气,是不是不喜欢大师兄跟我们接触?”
沈奕舟顿了一秒,才道:“没有的事,他们父子两个把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齐远山曾有意向沈奕舟示好,他当初碍于齐家内部斗争的水深火热,并没有与之深交。后来因为夏倾沅的原因,和齐瑾之来往密切,齐远山很是高兴了一段时间。直到“东窗事发”,齐远山才会这般。只希望齐瑾之不要再故意其他,否则他不知道齐远山会做出什么事来。夏倾沅想起方才裴悦打的那个电话,道:“你说裴悦是怎么想的,她不是裴家那边的人吗?”
沈奕舟沉吟道:“她应该是想要向我们示好吧。”
他在年三十年那天晚上见过裴悦一回,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的狡黠,但也无伤大雅,至少她的眼中并没有太多肮脏的欲望,暂时值得交往。夏倾沅点点头:“那我改天请她来家里喝茶,或者去店里坐坐。”
这个人情,到她这里就好,扯上沈奕舟,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沈奕舟揉揉她的发圈:“你做主就好。”
*省人民医院,裴颖和裴悦匆匆赶到。裴颖对一旁的齐瑾之视若无睹,拉住医生的手问道:“医生,我先生他怎么样了?”
她对齐远山的感情,随着儿子的死,以及齐瑾之的出现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但她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知道如果齐远山有什么不测,自己也不会好过。医生道:“齐先生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打几瓶点滴,回去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裴颖剜了齐瑾之一眼,道:“谢谢医生。”
转身便往病房里去了,看也未曾看齐瑾之一眼。齐瑾之靠在墙上,一条长腿弯曲着,百无聊赖地看着地面,显然裴颖的态度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裴悦犹豫了一下,上前道:“你还好吧?”
齐瑾之淡淡瞥她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比起往日的冷峻,总算缓和一些:“今天谢谢你。”
毕老三的事情他早晚要和齐远山说,但绝不是今晚。如果在今晚这样的情形下被齐远山撞破,谁都得不了好。裴悦的心里是有些欣喜的。他总算不是无心无情的人。她冲他莞尔一笑:“不算什么的。”
齐瑾之点头,表示知道。他站直身体:“我先走了,如果老头醒了,跟我说一声。”
说着,就要离开。“你要走了?”
裴悦叫住他,“不去看看姑父?”
齐瑾之摇头:“见了我,只怕他会更气,让他冷静几天吧。”
裴悦没有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乖巧地点点头:“好,姑父有我照看,你放心去上班。”
闻言,齐瑾之别有深意地看了裴悦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裴悦看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羊城火车站。阿香怀着忐忑的心情,一个人坐车到了羊城。夏倾沅在电话里告诉她,已经跟贺余风说好,让他到火车站接她。自从那次跟夏倾沅说开,夏倾沅就再也没有反对过她,反倒是在这次,对她道:“我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帮你了,成与不成,还是要看你们的缘分。万事小心,切记保护好自己。”
她心里感激夏倾沅,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随着火车到站,广播里响起了报站的声音。阿香慌忙提着行李,随着人流下了火车。在攒动的人群里,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贺余风。他犹如一棵挺拔的松,坚定又沉默不语。她看着他,眼中忽然就有了泪意。这段不能相见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打电话的日子里,她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