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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安清晏见到了被迫站在舆论中心的颜墨,十一岁的颜墨远没有安清晏高,接回家后才知道两人只相差四岁。他们俩的生活从两条平行线变成了两个相交的圆圈,甚至完全重合。
敏感脆弱倔强偏执流淌在颜墨的血液里,安清晏下了很大工夫才让颜墨懂得如何微笑,如何接受别人的关心,还有如何从家庭教师布置的作业山里挖隧道。
不长不短的五年,安清晏没有发现他四分之一的人生路都倒映着颜墨的影子,他只是很高兴颜墨越来越少生病,而且每次放假回来都感觉又长高了一点。除了有事求他才喊哥以外,这个他提出要带回家的小屁孩,并没有给安父安母造成困扰。
毕竟颜墨早就知道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老虎绝对比猫咪危险,所以他只要做一只安静的小猫就可以了,只是能挠他肚皮的只有一个人罢了。
少年的身体似柳树抽新枝般不倦生长,用温柔捂热的血倒灌入心底的火山,它和他都在等,等休眠结束的倒数声。
二十岁的安清晏也没有比十五岁更成熟,他不小心窥见到少年的秘密,慌乱之中只能把人往外推。安家不允许出现秩序外的情况,一瞬间也不行。
刀叉没有抗拒重力的邀请在精致的盘面上起舞,和小提琴喜悦庆祝的曲调格格不入,倒是剎车声坠地声尖叫声嵌入地严丝合缝。
安父安母认为少年始终是外人,并不想慷慨到与之分享儿子。收拾完宴会上的狼藉,父子局上沉默不语的安清晏,交出了混乱的承诺。
颜墨没有学会如何爱人,他只知道所有人都不要他了。
盛夏的主题是分别,蝉鸣不止的夏天混着汗水与泪水,缩进叛逆外套的少年背过身去,毫不犹豫地饮下这杯咸涩。飞机起飞的轰鸣声撞进少年空荡的心野,急切寻找出口的回声,终于在异国他乡化为叹息。
“余小姐,谢谢你今天来看颜墨。”旁边这位西服帅哥终于开口了。
“嗯,朋……友嘛,互相帮助,不客气。”
她一路都在努力回想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位帅哥,难道也是个明星?
“帅……咳咳,大哥,问你个事儿呗,你是?咱俩真的见过吧?”
一定要问清楚,不然晚上睡不着觉,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问题抛给别人。
“也难怪你不记得,你来公司找唐韵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我是安颜的老板。”
“啊!是你呀!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信哥!”
原来是那个帅气多金的单身老总啊,那么问题又来了,颜墨和他,今天又是唱哪一出?
“那个,老板,你……颜墨他,现在也在你公司对吧,他,请多多关照他!”
“我姓安,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吧。”
“怎么会呢,安老板年轻有为!谢谢你送我回来,拜拜!路上小心!”
“余小姐,我能拜托你个事吗?”
“是好事吗?”
“颜墨,他朋友不多,想请你以后……多照顾他。”
她没有听错吧,安老板你忘了刚闹出的绯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