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好生奇怪,未免想的太多了。”李氏停顿了一下才说,“虽然说听话有其弊端,但这能让你走许多弯路,若不遵从这些规则,你将在这社会寸步难行,处处碰壁,又难免被人指摘,称作怪人了。”
洛云蕖笑了笑:“嬷嬷今年多大了?”
“干嘛问我年龄?”
洛云蕖:“我只是笑嬷嬷活了一把年纪都不甚通透,这些个道理都奉为圭臬,却无自己想法,也不对,应该是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你——”李氏被气的脸红了起来。
“五十知天命,但您显然还不知何为天命。”洛云蕖摇摇头,随意翻着自己案几上的《女训》,却无意细看。
李氏反问:“天命?你说何为天命?”
“天命,自然是上天给予的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又怎么可以用同一套规矩来束缚一个人呢?”洛云蕖合上了《女训》。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这是根基。”李氏驳斥。
洛云蕖看向她:“我没说规矩不可以,也没说不学,只是这规矩不公平。”
李氏无言以对,她感觉自己说服不了面前这个小姑娘。
最后,她忽然起身,走到洛云蕖身旁说了一句:“若你觉得这规矩不公平,自可打破它,但一日不曾打破,就要一日受着,今日罚你在此思过,明日再学!”
说完,李氏拂袖离去,一众丫鬟也跟着离开了,只留的洛云蕖和贴身丫鬟清芬在屋里。
清芬走过来,给洛云蕖倒了一杯茶:“你说,李嬷嬷会不会去和老夫人告状呢?”
“依照她的性子来看,她是会如实禀告祖母的。”洛云蕖并不着急,看了一眼外面并无什么人,又调皮起来,“拿的小人书没,快拿给我看看。”
清芬:“小姐,这样不好吧?李嬷嬷是让你在这里反思,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又一顿好打?”
“这《女训》我不想看,而且识字也不多,反思什么?难道你也觉得我说的是错的吗?”
清芬摇头:“我虽然听不大懂,但我觉得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你也是个小哈巴狗儿对不对?”洛云蕖逗她。
清芬:“才不是呢,你也知道我是被爹娘卖了的,我们家还没穷困潦倒的时候,爹娘便重男轻女,说来是我的痛。大家生而为人,为何如此不同,我实在想不明白。若我是男儿,或许爹娘也不会卖我吧?”
洛云蕖没想到清芬如此敏感,知道自己不小心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遂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从我们出生开始,就被灌输了女子是弱者,让我们自己以为自己是弱者,但我想,只要我们不这么认为,自然会别有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