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太夫人始终笑眯眯的听着她们说话,见她们说罢,才与大夫人继续方才的话题,“十五及笄之后就是大姑娘了,这笄礼可不能马虎。”
大夫人露出一脸赞同的神色说道:“您说的是,前儿我们老太爷还过问呢,说我们三老爷不在家,这孩子一个在京城,让我务必上心……其实,妩姐儿平日里我是最疼她的,便是老太爷不说我也是要操心的。”
“可不就是这话。”项太夫人听着不住的颔首,然后又适时的问道:“笄礼的正宾打算请谁家?”
大夫人闻音知雅,说道:“说起来我正头疼呢。若是太夫人能来,可是我们妩姐儿的福气。”
“第一眼见到你家这姐儿我就爱的很,这事我答应了。”项太夫人竟是很痛快的点头了。
大夫人就一幅欢天喜地的模样,对沈妩道:“阿妩,还不快谢谢太夫人。”
“多谢太夫人。”沈妩面上露出淡笑,只是笑意有些未达眼底。
接下来的时间,大人们在闲聊,沈妩听的无趣找了借口就要退下,大夫人却叫住她,让她给项家太夫人添茶。
还是项太夫人说了句:“她小孩子家正是好玩的时候,哪里像我们似的坐的住。”
大夫人这才让她去了。
从芙蓉苑出来,沈妩面上笑意就淡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的玉管和金书看着她的神色一时都不敢开口。
倒是辛妈妈,只见她脸上露出愤慨的表情,骂道:“真真是不知所谓,随便什么人也配给我们姑娘充长辈,跑来别人家挑三拣四,她自家人死光了不曾?”
有她开头,金书也忍不住抱怨道:“大夫人问也不问一声老爷夫人,就将姑娘的及笄礼揽过去了,还自作主张的请了项家太夫人做正宾,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提起这个,辛妈妈就更生气了,项家的根底她是最清楚不过的,那项太夫人有什么资格做姑娘的正宾?
她语气刻薄道:“能被请去做正宾之人无不是德才望高,儿孙满堂的有福之人。那项家太夫人一辈子不过只生了两个亲子,还死了一个,哪里是有福气的人?哼!大夫人请这样的人给我们姑娘做正宾,这不是不安好心是什么?”
沈妩听着二人的牢骚,一直没有说话。
玉管就问道:“姑娘,大夫人平时瞧着慈眉善目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人,今儿这是把您的体面往地上踩啊,要不要给夫人去封信?”
“信自然是要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沈妩吁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给安氏去信,无非就是告状。
可大夫人今日的举动虽说过了些,但还真够不上错处。
大夫人是沈妩正经的长辈,在安氏和沈父不在京的情形下,她是可以为沈妩主办及笄礼的。
安氏就算要指责,可指责什么呢,指责人家为沈妩操心做面子吗?
所以不但不能指责,还得谢谢人家对沈妩的照顾和疼爱。否则就是不识好歹,忘恩负义。